。”陸小琬很抱歉的看著四周的人道:“今兒一早起來,我就記不起自己是誰了。”她的眸子清亮亮的看著那位美婦人,一種無辜的神情看得讓人無端有一種信任感。
那位美婦人把手撐住頭,又一陣低低的哭泣:“文君,這可怎生是好?你這模樣,叫娘又怎放心得下?”旁邊的那個美貌丫鬟俯□來,在美婦人耳邊說:“夫人,我去請鍾大夫過來給小姐瞧瞧。”
那位美婦點點頭道:“如霜,還是你機靈,快快去請了來。”
看著如霜的背影從屋子裏消失,那位美婦人用手不住摩挲著陸小琬的額頭道:“可憐的孩子,娘親知道這件事情嚇壞了你,可這也是你的命。我們卓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卻斷斷乎做不出食言而肥的事情來,你不要這般想不通。”
果然是卓文君了,陸小琬心裏有一絲淡淡的悲傷,按照自己所知道的,自己或許該很快要做寡婦了,新寡在家時,還要被司馬相如這個超級騙子用一曲《鳳求凰》給騙走,自己在西漢的命運會是跟著這曆史走向發展嗎?
“叫我一聲娘親罷,文君。”那美婦人還在鍥而不舍的努力,她那悲傷的聲音讓陸小琬心裏也莫名的痛了起來,她真懷疑是否這身體的主人還未離開,否則,像她這樣的孤女,怎麼會因為那份母愛而如此的傷心?
手被握在溫暖的掌心裏,耳邊傳來細細的說話聲:“你小時候便喜歡杏花,我們就給你在這裏植下了百畝杏花。文君,你往窗外看看,杏花是不是開得很美?”
陸小琬隨著她的提示窗戶外邊瞧去,那杏花迷迷蒙蒙的一片,粉紅粉白,交相爭豔,風乍起,那漫天的花瓣便在空中飛舞著,如細碎的雪花末子般,帶著馥鬱的香味慢慢飄落。“杏花是很美,杏脯也很好吃。”陸小琬喃喃自語道。
“文君,你終於記起來一點東西了!”美婦人一把摟住了她:“你可不是最愛吃杏脯的?快叫我一聲,阿娘都要急死了!”
“阿娘?”望著美婦人那水波漣漣的鳳眼,陸小琬不由得輕輕喊了一聲,馬上覺得自己再一次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身上還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香味,似乎是春天裏新生的青草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鑽進了她的鼻孔。閉上眼睛,陸小琬伸手抱住了美婦人的腰,在她的衣裳上蹭了蹭,又喊了一聲:“阿娘。”
美婦人喜不自勝:“文君,阿娘的乖孩子!”捧著她的臉親了下,柔軟的唇觸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微癢之感。
就聽外邊有人說話,抬頭一看,卻那個叫如霜的侍女領了一位老大夫進來,大家慌慌忙忙讓開一塊空地兒,讓大夫給陸小琬診脈。鍾大夫伸出手指壓住她的脈門,細細的診治了一回,皺眉道:“文君小姐並無大礙,為何卻不記得人了?”叫她換了一隻手,再診了一回,方遲遲疑疑的說:“卓夫人,文君小姐這病恐怕是憂思積聚,在腦部形成梗阻,故而會忘掉一些東西,這倒也不礙事,隻需慢慢在她耳邊提點便是了。我且開個方子,安神補腦,叫文君小姐服上幾日,也便會好起來了。”
卓夫人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接了鍾大夫的方子叫侍女出去抓藥,這邊又叫侍女把鍾大夫好生送了出去。轉身看了看陸小琬,卓夫人笑眼彎彎:“文君,這春光晴好,你且陪阿娘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