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靜念追凶的訓練,我要恢複自己的身體,可是我發現,那是不可逆轉性的。
我找修江聊了,修江是猶豫的,沒有堅持進刑警隊,但是我知道他會進去的,因為他的母親,他母親的死,我和他說是生病,其它他心裏是清楚的。
我常說,天下無凶是我的理想。
修江上班,我在家裏休息,請了幾天假,我太累了。
然而,我更亂了,常常站在妻子遺像前,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我感覺不太好。
李江合上日記,那日記的日期就是父親臨死前的一個星期寫下的,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到來。
那段時間,李江也感覺父親有點反常,總是在收拾東西,告訴他,東西放在了什麼地方,自己存的錢在什麼地方,密碼是多少,母親的忌日是哪一天……
李江一想起這些事情,就難受。
他出去,到胡同口對麵的小酒館喝酒。
他讓自己靜了下來,他在麵對死亡。
央及嘉措老師說,人要麵對死亡,說得容易,但是做起來非常的難,可以說,很少有人做得到,人將死的時候,心都是發慌的,害怕死亡,如果活著的人,要麵對死亡,那是非常難的。
李江現在能麵對死亡嗎?
其實,他已經死過幾次了,對於死亡,第一次的時候,是非常的害怕,害怕到了極點,央及嘉措老師說,其實,死亡並不是人害怕的,害怕的是沒有放下的,惦記的事情,所以害怕。
李江懂得這種感覺,他似乎能麵對死亡,但是對於死亡的理解,似乎有一點不太對。
李江腦袋在亂想著。
一個人走過來,李江都沒有注意,他太專著了。
那個過來說:“一起喝一杯好嗎?”
李江抬頭看這個人,五十多歲了,他搖頭。
那個人竟然笑了一下,坐下了,李江看著這個男人。
這個人說:“看你一個人坐了半天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說出來,就好了,人就是這樣。”
李江依然是不說話,這個人給李江的感覺不太好。
男人又笑了一下說:“你不太喜歡說話,這不好,性格內向,會生病的,尤其是精神方麵的,我對這個有點研究,當然,是業餘的……”
這個男人說個不停,李江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睛,平靜中,有慌亂,那慌亂藏得很深,這和他所說的話並不符合,這樣的人,應該是沒有慌亂的,如果出現,這個人接近自己就是目的的,而且目的不是好的目的,所以發慌。
李江說:“你想做一件事,這件事你還害怕。”
男人一下就閉上了嘴,拿著杯的手,緊握了一下杯,這是外在的,就是一般的刑警馬上就能看出來,這個人緊張,目的不純。
男人要站起來,李江說:“坐上,說吧,我聽著。”
男人的汗竟然下來了,李江笑了一下,男人說:“我有事,您慢慢的喝。”
男人又要站起來,李江小聲說,雖然聲音小,但是有力:“坐下。”
那個男人的臉就白了,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