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伊利拉以中山人最崇拜的狼神馬瑞紮為名義起了誓,郭烈露出了笑容,但心裏卻抹了一把冷汗。要知道,殺死一個人容易,降服一個人難,如果要降服的是一個敵人,那就難上加難。不過,郭烈心裏也清楚,伊利拉此時所發下的誓言是形勢所逼,並非出自真心,也還存在不穩定的因素。想要真正、徹底地讓他對自己心服口服,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伊利拉,如此來,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奴仆了?”郭烈饒有興致地看著伊利拉,猜測著他究竟知道多少狼堡的秘密。
“是的,我的夏康輝大人,從這一刻起,您就是我最崇高的主人了。”伊利拉謙卑地垂首回答。
郭烈看到了他如死灰一般的麵色和那雙失去了信仰的迷蒙眼睛,知道他內心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煎熬。不過,郭烈一點也不可憐他,這是他作為敵人必須付出的代價。在這樣一個動蕩的時代,誰都要隨時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
在伊利拉的眼裏,郭烈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大存在,但郭烈自己卻十分清楚,之所以對手眼中的自己強大無比,並不是自己真的那麼強大,而是因為對手太過弱。況且,郭烈對爭霸和戰爭之類的事情興趣缺缺,走到今這一步也是因緣巧合把他一步步推過來的。他真正想做的事情無非兩件:第一,尋找到失散的父母;第二,把白悅解救出來。
對於解救白悅一事來,郭烈的敵人是罡子,以及罡子背後的二皇子一方的勢力。相對於這個敵人來,郭烈的力量簡直像螞蟻一樣弱,連爬上台麵的檔次都不夠。這還不是最壞的一種情況——起碼還可以仰望著那張高高在上的台麵,總有一能夠爬得上去,獲得爭鬥的資格——最壞的情況是連台麵都不知道在哪裏,想要爬都無從爬起。就像解救父母的那件事,可能會涉及到仙道十派當中最為隱秘的九懸浮宮的實力,而郭烈現在連九懸浮宮在哪裏,有什麼樣的高人存在都完全不知,就更不用提及其他了。
實力,郭烈最缺的就是實力。不論解救白悅還是尋找父母,都必須以擁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
不過,就連郭烈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修真道路上擁有深厚的福緣,先是被虢先生傳授了紫雲訣,又經曆奇遇,被冰火霸尊傳授了冰火訣。要知道,紫雲訣和冰火訣都位列地大道,其中所蘊含的潛力幾乎沒有盡頭,一人坐擁兩項,運道之好簡直令任何一個修真者眼紅。但這也並非全是好事,地大道,博大精深,雖然潛力無限,但修煉起來也格外困難,每躍升一級都要經曆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郭烈現在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從壯力級躍升為煆筋級,他並沒有耗費太多的精力,好像隻是閉門苦修了幾個通曉,一下子就領悟了。但自從達到了煆筋級之後,雖然又經曆了多次磨難,對真氣和法力的控製也在磨難中得到多次提升,但卻絲毫沒有摸到煉骨級的跡象,好像煉骨級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巔峰一般。
郭烈歎了一口氣,把思緒收回。飯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分輕重緩急,修真的路途漫長曲折,總要一步一步地去走。現在橫亙在郭烈眼前的難題,並不是修真方麵的問題,而是如何把狼堡的事情善後。雖然現在已經算完成了任務——所有糧庫都已經被占領,可以隨時點燃——但對郭烈而言,隻有把手下兵士盡可能多地帶回帝國,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務。
現在,巴力新已經捏碎了求救的傳訊法晶,中山大軍隨時可能殺至,想要全身而退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遑論把一千多俘虜押送回帝國了。
“該死的四皇子,變著法地玩我,不玩死不算拉到!你等著,隻要玩不死我,我總有一要玩死你!”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兩句之後,郭烈開始琢磨起現在所麵臨的難題了。
“伊利拉,見過這東西嗎?”郭烈拿出巴力新捏碎的那塊法晶,扔給新收的奴仆。
伊利拉明顯一怔,道:“見過,這是千夫長巴力新的求救法晶,捏碎之後會立即向中山王傳遞求救的訊號。”
郭烈注意到,伊利拉看到法晶已經破碎的時候,眼中竟然閃現出一絲欣喜的神色,似乎在為狼堡即將被中山軍搶回而感到高興。並且,如果他能夠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死去,對他來,都是一種很好的結局了。
郭烈冷冷一笑,道:“對你來,死亡是一種徹底的解脫和靈魂的救贖。但是你放心,你是我的第一個奴仆,我怎麼舍得讓你這麼快就死去呢?”
伊利拉從心底泛起寒冷的感覺,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十多歲的敵人,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陣長,聽剛才有敵人要刺殺你!”石虎率領兵士火燒火燎地趕了回來,“刺客在哪?看我不一刀給他砍成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