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紀曉嵐立誌除奸(1 / 3)

許顯德攜紀昀上得轎去,向許府走去。

他們哪裏知道,此時許府發生了一樁驚天大事。

很快,紀昀和許顯德來到許府,轎子聽罷,轎夫壓轎,紀、許兩人從轎子裏走出,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總算逃脫了那個被稱作人間煉獄的刑部大牢了。

兩人神色稍霽,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看見許府上下不滿白綾,大門上貼了個大大的“奠”字。

許顯德心中一驚,他自然知道這意味什麼。他一把抓過前來迎接自己的管家,開口急問:“這是怎麼回事,何人過世?”

管家咯噔半天,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慟哭不已,已是說不出話來。

許顯德知道問不出個所以,就一把推開管家,往府內急奔,他迫切想知道結果。此時,他腦中一片空白,全然沒了注意。

紀昀怕他出事,也跟了上去,他知道如此布置,必然有人魂歸九天了。許兄說過令堂早已不健在,難道是伯父。可是伯父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如此?紀昀打消想法,但願不是如此。

可結果恰恰被紀昀言中,許府正為紀老爺置辦喪事呢。

許顯德、紀昀還在前往大廳的路上,前麵王鳴盛就迎了上來,三人又重新聚首。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場麵,誰料得到如此尷尬。

許顯德瞥見王鳴盛的眼圈紅紅的,極似哭過,忙上前,一把緊緊地握住紀昀的手,急急忙忙道:“到底出了何事,我父如何?”

王鳴盛吃痛,卻不將手撤回來,他明白自己的話對眼前這位摯友打擊有多大,他不想說,也不願意說。他想緘默不語,王鳴盛突發奇想,能否將此事瞞他不說。

“快說!”許顯德徹底癲狂起來,他眼中此事隻有父親,他往日的音容笑貌、諄諄教誨和殷殷關懷,至此,一一在眼前浮現。

紀昀此時實在看不下去了,此刻的許顯德早已心智大亂了,而王鳴盛亦是感情用事,隻有紀昀仍是清醒的,他已將此事猜的八九,看來伯父是凶多吉少了。如今,關鍵是如何讓許兄接受其父西歸的噩耗,紀昀不免想到前三年自己生母病逝的情景來,不覺感同身受起來。哪些日子多虧許兄相陪,才能走出喪母陰影,重返生活。如今,輪到了許顯德,自己自然也要充當好朋友這一角色,引導他走出惡夢。

紀昀急忙上前,扯了扯王鳴盛的衣角,附耳道:“快說吧,瞞又能瞞到幾時呢!”

王鳴盛一個激靈,如醍醐灌頂,方才明白過來,“是的,如此下去,瞞有能瞞過幾時呢!”

“許兄,某對你不住啊!未能照顧好伯父,伯父這幾日奔波勞碌,原本康泰的身子活生生地拖垮了,加之思子心切,焦慮過度,於昨夜愕然撒手西歸了。”

許顯德聞之如遭晴天霹靂一般,原本開開心心地回府,哪知迎接他的竟是父親的逝世的驚天噩耗。他後退幾步,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這個消息來的委實突然,他本來不堅定的信念,就此破裂,就像一支火苗微弱的蠟燭,瞬間被風吹滅一般。

紀昀在一旁推了推他,沒有反應,紀昀心中也是分外著急,這種打擊,換作是誰也受不了啊。

許顯德全然不顧紀昀的推搡提醒,他此刻心中空落落的,被這個噩耗掏得幹幹淨淨,什麼也沒留下。連那一絲殘存的希望,也灰飛煙滅了。

他欲哭,卻無淚。

他欲恨,卻無怨。

恍惚間,他想起了老父往日的教誨來。那以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逐個閃現,慈父蒼老而神采奕奕的身影在天盡頭消失,留下的隻是隻言片語。但唯有一句許是記住了,深深地印在了心裏,磨也磨去了。

“兒啊,為父總會有一日離你而去,到時候,你須要堅定些,為父在天上看著你啊。”

許顯德心中猛顫,老父飽含深情的話語不無道理。先人已逝,縱使自己哭幹了眼淚也是枉然,不如順從父親的意願,重新活過來,活給自己看,活過父親看,活給世人看。

許顯德心結已解,自然一通百通,原本就是個樂觀豁達之人,當下,喪父的悲痛少了些。

他整理一下心情,收起傷痛,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帶我去令堂,讓我在爹爹靈位前叩個頭,以慰我父在天之靈。”

“啊!”王鳴盛還沒反應過來,他以為許顯德會悲痛好一陣子。不用說許顯德,就連自己也沒從許老爺逝世的哀傷中走出來啊。

紀昀畢竟有經驗,他固然驚奇於許顯德的鎮定,但還是聽懂了許的意思,忙道:

“愣在這裏幹嘛?還不帶你們少爺簽約靈堂。”

許府的下人急忙讓出道來,許府管家在前麵帶路,引許顯德去老爺的靈堂,紀昀拽著王鳴盛緊隨其後。

穿過大廳,來到偏廳,那是安放許父靈柩之地,也正是許府靈堂所在。

紀昀目光及處,滿眼肅穆,一如許老爺平日的之作為,整個靈堂布置整潔、簡潔卻不是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