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離開天水城已經有段日子了,那天吃完飯後,不知父親跟娘親說了些什麼,娘親連夜帶著夜白去了京都寺下的一座小村莊裏。
夜白詢問過阿娘為什麼離開,阿娘隻是說過段日子就回去,可他清楚可能回不去了,因為他不止一次看見阿娘一個人躲在屋裏哭泣。
離開了天水城,小時候的也斷了聯係,幸虧京都寺還有個小和尚,跟他在一起也還不錯,就是老說些聽不懂的話,估計是那個叫佛祖的人給他教的,可真是傷腦筋。
“小宇,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就會長大”
夜白躺在草坪上,望著天上的白雲,喃喃低語。
“該長大的時候自然就長大了”
被稱為小宇的小和尚摸了摸光滑的腦袋,笑著的回答道。
“得,把土豆說了個馬鈴薯,白問”
夜白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但想想自己跟一個和尚有什麼置氣的,隻能是啞巴吃黃連,不禁搖頭歎息道。
小宇撓了撓後腦勺,仔細回味一下剛才的對話,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便放下心來,就當夜白放了個屁,想到此處,小和尚漏出了佛性的笑容。
夜白起身吐掉嘴裏叼著的狗尾巴草,從懷中取出一本破舊的書籍,武功秘籍四個大字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這是夜白離開天水古城時,父親交給他唯一的東西,講道理,這東西就算扔路上都不一定有人彎腰去撿,要不是父親再三叮囑它十分重要,夜白指定用它來擦屁股。
翻開書籍,一股類似杏仁的味道撲麵而來。夜白揮了揮手,待到氣味消散的差不多時,定睛看去,書上小人擺著不同的姿勢,或持掌橫拍,或衝拳向上,百種動作,各不相同。
微風吹過,文殊峰山頂處。一個小和尚盤膝而坐,雙手合十,低聲誦經。
而少年此時,正立於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四肢擺出各種動作。
少年每一次的擺動,伴隨著一股微弱的氣流,淡不可覺。
半晌之後,夜白停了下來。他再次掏出書籍查看片刻,似是未曾出錯,才放心的輕舒了口氣。
“小宇,別念經了,那玩意有啥用,佛祖又聽不見”
夜白跳下岩石,對著小和尚說道。
小宇念經被夜白打斷,也不懊惱,隻是緩緩起身對著西方拜了拜,隨即說道
“念經念的是本我,又非佛祖,何來有用無用之說?”
夜白聞言,心中萬馬奔騰,咱不是文化人,道理說不過個和尚。心中隻恨當初沒好好上私塾,不然也不至於如此。
“不拘……拘”
突然,一道聲音從山下傳來,帶著回響,聲如洪鍾,震耳欲聾。
不拘乃是小和尚法號,雖然小宇年紀不大,但輩分卻奇高,作為師父唯一的弟子,其身份與其餘三代弟子自然與眾不同,等閑弟子見了他,也得尊一聲師兄。
“師父喊我了,夜白明天見”
不拘聽見師父叫喊,趕忙撒丫子朝著文殊寺跑去,不然去晚了又會被師父責罰。
“我明天去文殊寺找你!”
夜白大聲喊道,望著不拘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樹木中,也不知道小和尚是否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