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忽而明白昱所立機關所在——
當年,他執子教我做眼,兩眼連起便是活棋,我說,那便像二人攜手而立,風雨不離……
念及此,我不再理會白棋,轉而經營起已方布局,曦亦步亦趨,跟著防守。
終於,棋盤上出現了攜手而立的六粒黑子,一陣轟鳴聲自地底傳來,棋盤緩緩轉起,曦起身攜我立在雙眼之上。
隨著轟隆隆的機關旋轉之聲,腳下棋盤漸漸陷落,一陣悶悶的地穴之氣撲麵而來。
我不禁有些怕,緊了緊曦的手,可又隨即想到石頭所言——這裏進來便再也出不去了!
念及此,我忙掙開曦的手道:“曦,不要,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曦卻自信地勾起了嘴角,猛地將我扣入懷中,道:“晚兒,你愛我!”
話音未落,他人已擁著我順勢躍下棋盤,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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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兒,我說過,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即便到了墓裏,我也要陪你到最後一刻!”
為誰淚湧為誰錯
忽而,身子猛地一頓,人已滾落墓底,棋盤亦嚴絲合縫地閉了穴口。
無邊的黑暗中,無聲無息,我猶豫地鬆開曦的手,顫顫地摸索著站起身,四處望去——
可是,除了曦的呼吸外,什麼都沒有。
我不禁有些急得欲落下淚來,邁步前行,腳下卻似棉一般軟。
“晚兒,我帶你去。”
說著,他溫軟的手暖上我的冰涼,隨即亦不由分說,將我人攬入他寬闊的懷中,我不禁掙了一下,卻換來他一句堅持:“晚兒,若這樣昱弟也會見責於你,他便不會將你托付於我。那樣,他也不值得你為他做這種傻事……”
聞言,我心中又一陣刺痛,人不禁俯身停了腳步,喘熄起來。
隻覺那溫軟的手亦緊了緊,一陣暖流自掌心流入經脈。
我忽而明白曦又在換血,欲抵觸,他卻緊扣住我手腕,責備道:“晚兒,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我嗎?”
“曦,不要……我已欠你太多……”說著,我人已急得哽住了聲音。
曦卻倔強地將我雙手握在掌心,一股澎湃的內力呼嘯而來。
“與其在此悶死,不如與這些惡蠱同歸於盡,莫讓它們傷了昱弟禦體。”
忽然,經脈中一陣撕扯的痛,我不禁顫唞地縮做一團,體表不斷冒出層層汗珠。
曦沒有顧及我的疼痛與掙紮,而是堅持將自己幾乎全部的內力與血脈輸向我體內,那力量寸寸撕扯著那幾乎與我經脈融為一體的蠱蟲。
如此過了很久,疼痛漸退,我竟然發現自己還清醒地活著,身體的功力已消失殆盡,我似乎又變回了不會武功的常人。
黑暗中,我掙紮著爬起身,卻發現曦已軟倒一側。
我忙上前將他抱於膝頭,隻覺他渾身被汗浸透了似的,滿身濕冷,呼吸亦變得淺促!
見狀,我心中一慟,豆大的淚珠滾落於他寬闊的額上:“曦,曦,你怎麼了?”
曦卻依舊淺笑著抬手撫向我臉龐,喘熄道:“晚兒,你哭了嗎?你愛我為何不肯說?愛我有錯嗎……”
“曦……”我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唯有任眼中的淚一顆顆滾落他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