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情,隻能給晨昱一個,卻負了你兩世的牽掛。走,也不肯知會我一聲?

人說父愛如山,那一世,若我知你今生為夫為父均如此仁至義盡,也許不會再那樣在你灼熱的目光下迷茫地不知所措。男人,有時,把自己蔵得好深,深得讓我這樣傻傻的小女人看不透分毫。

即便看透,卻也已錯過……

淚,第一次知道,真的可以多到濕透衣衫……

我苦苦地在案桌前冰冷地跪了一夜,等他魂魄前來話別,卻沒有等到絲毫蹤影,直至最後困頓不堪,倒在大理石地麵上。

淩晨時分,天未亮,我已被地上徹骨的冰冷驚醒。雙腿已經酸麻地動彈不得,想到今日還要去母後那邊幫忙,我忙掙紮著爬到床前,拽了被子裹了,歪到天明。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我強撐著爬起來,吩咐清秋嬋娟同去玉華宮那邊幫忙。

(最近很忙,忙到稿子存在網上都沒時間發,每次想起發文,不是晚上10點就是早上9點,⊙﹏⊙b汗)

生死離別(2)

及至玉華宮,隻見昔日嫻靜雅致的小院已是一片刺眼的麻白色。

母後在內室歪著,臉色蒼白,恐也是一夜未眠。

我悄聲上前,行了禮,輕喚道:“母後——”

“嗯。”母後勉強抬了抬眼,望了我一下,我從未見她如此疲憊過,昨日她還異常鎮靜。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正琢磨著是不是要說些什麼寬慰的話,母後忽然開口道:“晚兒,霄雲尚交我一事未辦,他要我勸你日後切記,無論為妻為後皆要寬厚為懷。我為後二十餘載,我覺得,這不是寬容別人,而是寬容自己,你懂嗎?”

“……”聞言,我驚訝地輕蹙起眉,怎麼這時候說起這個?對於古代三從四德的為妻之道,我可無法認同。我自認為現在和晨昱這樣平等的夫妻生活很好。瀟瀟你又不是不知我自何處而來,怎麼臨終了,還特意交代我這些?真的無趣。

“不懂便記在心裏……日後會懂的。還有一事,晨曦他自由自在慣了,他對你有意,你可要切記不可擅動妄念,將來母儀天下,若有把柄落入人手,一步錯,步步錯,這個,可能記下?”

“哦。”我邊機械地應著,邊迷惑地看了母後一眼,這時候,怎麼忽而教訓起我來?難道是被瀟瀟靈魂附了體?

我不禁抬手去摸母後的額頭,不料,手伸到一半,院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我就勢扶母後起了,立在窗口,向院中望去。

隻見院中圍了一群人,一小丫鬟見鬼似的在院中大哭不止,斷斷續續地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母後,您歇著,孩兒去問問?”我請示道。

“不必了,定是梅妃隨他去了。”

“什麼?!”我不禁驚呼,自入宮來,見她不足三麵,難道……

“那是梅妃的貼身丫鬟,定是被嚇到了。”聽著母後平靜的訴說,就像是件家常事一般,我不禁身上寒毛直豎,想起史書記載,皇帝駕崩之後,除有子嗣的妃子外,其他嬪妃宮女都會削發為尼,終生為先皇誦經守靈,很多女子不願如此,便會自盡隨先皇陪葬。

今兒,這才一大早,梅妃這本可坐享清福的卻先開了個頭,晚些還不知會有幾多癡情兒隨那英魂而去。

生死相隨

瀟瀟體內有毒,軀體不宜久放,母後便安排了讓次日出靈。

事情倉促,加上半年征戰,母後交代一切從簡。可晨昱心中感念父皇恩情,仍是徹夜催促。還好,瀟瀟一生愛民如子,勤於政務,如今送他,很多人都非常盡心盡力。

二十六日一早,皇室宗親,朝廷官吏傾巢而出。我們和其他公主被安排在宗親隊伍中,浩浩蕩蕩的隊伍向位於大望山南麓的皇陵開去。

走在最前麵的是引幡人,舉著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布紮的人馬,後麵接著便是皇上靈柩,扛夫身穿孝服,分三班輪流抬送。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我們隨著宮人的引導,隨在宗親隊中。後麵,還有很多和尚道士,他們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

那聲音似發自冥冥中萬能的時光,淡然地自耳畔飄過,不高不低,不疾不徐,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瀟瀟的靈魂,如雲煙般,一絲絲飄散。

東望國皇陵建在大望山深處,那裏人跡罕至,僅有一條小路可以通行。走了很久,穿過兵馬守備的狹隘關口,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山穀。穀中樹木參天,遮雲蔽日,煙霧繚繞。

再往前走,便是已經建好的地宮。

大隊在地宮前停下,按禮,便是在這裏舉行儀式,送先皇下葬。

可是,不知是走得太遠,站得太久,還是真的別有靈異。隨著儀仗主持一遍遍的安排大家逐次行禮,我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靈魂似出竅了一般,感覺那主持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亮,而我卻完全看不到東西了。隻能完全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