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弟二人又說著什麼,隻見晨曦反複叮嚀著晨昱,而晨昱爽朗的笑言清晰地傳來:“三哥,我知道了。放心——”

晚上,向沈三安排好軍中事務,晨昱帶我去了峨眉百水池。

百水天泉,泉如其名,乃百股山泉溪流彙集而成,常年溫潤宜人。

像初識時那樣,晨昱攜我徜徉在水中,不時挑逗著我體內的燥熱之氣,邊又用真氣冰潤著我的灼熱。

第二天,晨昱不及帶我共賞峨眉盛景,便喚來清秋陪我,然後匆匆下山前往軍營。我則留在百泉小住幾日,輔以浴湯、丹藥內外同治。

姊妹相見,分外親切。一路行來,沒有胭脂水粉的滋潤,清秋已略顯憔悴,膚色微黃,但仍不減其清秀脫俗的氣質,倒讓我覺得她與這冬日的峨眉分外相似。雖清冷蕭瑟,其秀麗卻別有意味。

從清秋口中方知,自折返峨眉以來,已近一月,晨昱因兵馬奔波勞頓,一麵命原部隊休整,一麵招募晨曦的江湖摯交,編成小隊操練,如今已小有成效。

春節剛至,著急的卻是晨光,他一麵痛失大將顏駿,一麵也在整頓各地雲集的部眾。峨眉易守難攻,又時值嚴冬,雨雪不斷,晨光也不敢妄自攻上山來。

如此,兩軍對峙月餘,晨昱則不慌不忙,坐等部隊休整完畢,打算上元節後再下山收拾晨光餘黨。

期間,晨昱又來看了我兩次,每次將親配的藥帶來,再診了脈回去調整藥劑。好在我們有龍鳳雙修之法,對抗那那媚毒再合適不過。

提起青龍,晨昱卻總是切齒痛恨,不止一次提起此次下山必要親屠此人為我報仇,我卻為此擔心起他,青龍的武功恐怕清秋都難以匹敵,晨昱若執意與他拚鬥,豈不自尋死路?

這日,我向清秋說起我的擔憂,不想清秋也正為此掛心不已,我們商議之後,覺得不如早些下山,看看那些江湖朋友有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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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未等晨昱再來,我和清秋一同下山,來到軍帳之中。

運籌帷幄(1)

軍中除了之前的兩萬步兵,主要集結了青城山、萬年寺、淩雲寺的僧侶道人約有萬人,另有善於水戰的長風鏢局,和上官莊主親率的萬泉山莊等武林望門。

其中,有幾名獨來獨往的世外高人特別引人注目,像南海飄渺峰的南梧大師以及雪域高原的蓑鷹大師,武功皆深不可測。

士兵認得清秋,帶我們來到主帳,此時也不過剛到辰時,不想晨昱已在與沈三,青城清平道人,淩雲素心大師,上官莊主一眾人等商議軍務。

行至帳外,守衛士兵攔住了我們,道:“主帥有令,本時辰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帳。”

清秋略帶慍怒地斥責道:“怎麼如此沒眼色,沒看到是王妃娘娘嗎?”

恰巧這士兵還挺執拗,跪地行禮道:“小人拜見娘娘,娘娘恕罪!主帥在商議軍事要務,請王妃容小人前去稟報!”

清秋還要爭辯,我攔住她道:“算了,先去你帳裏歇息一會兒吧,我們又沒急事。”

正欲轉身,晨昱已聞聲走了出來:“晚兒,你怎麼來了?”

“呃——”我忽然不知如何解釋,相思?擔憂?我不想在人前說起,於是板起臉強言道:“怎麼,我就不能來嗎?”

誰知晨昱並不生氣我在人前折他麵子,而是淡笑著攬起我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剛好為你引薦一下。“

清秋臉上漾起勝利的微笑,上前掀了帳簾,讓我們進去。

上官莊主第一個迎了上來,俯身行禮道:“萬泉莊上官長空見過靖王妃!”

帳中眾人,除了與沈三有一麵之緣外,其他皆未曾謀麵。他們見狀,一個個隨著上官莊主齊齊地行起禮來,看一位位長者如此,我有些受寵若驚,忙躬身扶起離我最近的上官長空,強作鎮定道:“各位前輩快快請起!折煞妾身了。”

晨昱也開口道:“各位大師請起,晚兒她年紀輕輕,怎能受如此大禮?”

幾位前輩起身了,一位位笑看著我,我這才記起自己匆忙中素顏而來,不知會不會很失身份。

還好,江湖人士不太在意這些,晨昱一麵將我和清秋安頓在一旁喝茶,一麵繼續方才的討論。

我抱著青瓷蓋碗茶杯,走到晨昱身後,靜靜地聽他們商討節後用兵之法。

運籌帷幄(2)

桌上用鐵尺杖壓著一張羊皮地圖。地圖上繪著自然地貌,城鎮官道,以及兩軍駐紮位置。

隻見從京都到樂山腳下,幾乎一馬平川,樂山山前三江交彙,江麵甚寬。晨光千裏迢迢從京都趕來,將主力均集結於三江對麵,如此坐擁三江天險,我方若是進攻必然吃虧。

況且,如今深冬,江上斷續地飄著散碎的冰淩,江邊冰厚尺許,江心處卻依然水流湍急,既行不得人,也開不得船。

長風鏢局邱幫主主動請命開道,可是他們僅有不足千人,若行在江麵上,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