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我皺了皺眉,抬頭望向瀟瀟深邃的眼眸,一貫的鎮定自若,可是此刻,我卻心如亂麻,沒有證據,皇上中毒這種話可是亂講不得的。

“晚晴,你也覺得是——毒?”雖在自己寢宮,瀟瀟這最後一個字也是吐得極輕。

我緊鎖著眉點頭道:“我覺得從斑疹的顏色來看,不像普通的皰疹或者蕁麻疹。”

“那你猜測,會是誰?”

“啊——”對我信任也不至於如此吧?我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我怎麼知道!

“難道是四皇子——”因為除了他,我實在不知朝中還有什麼圖謀不軌的人。

瀟瀟卻兀自搖了搖頭,悠悠自語道:“晚晴,朕知道你答不上來。朕已經猜到,隻是朕從來沒有這樣猶豫不決不過,因為隻可能是她,可是又怎麼會是她?”

帝王癡情

“這一生,朕把所有都給了她,三十載光陰,朕哪一點虧欠過她?甚至從一開始,朕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局,可是朕都堅信為了她值得——”

說著,瀟瀟緊握的手有些顫唞,手背上那斑斑點點的疹子因褪去了血色而更加粉得妖異,感覺像是那種新蛻出殼的蠕蟲,讓我脊背一陣發冷。

抬眼撞上瀟瀟深邃的眼眸,我第一次見其中映滿了傷,雖然沒有淚,卻比淚更讓人心痛。

忽然間鼻子一酸,一串冰涼滑落,碎在瀟瀟蒼白的手背上,我慌忙歉意地去抹,卻被他按住:“別碰,說不定治病呢。”

我抬手掙了一下,責怪道:“什麼時候了,還胡說。”

“晚晴,朕沒有胡說,真的。”說著,他拂起我的手送到唇邊,臉上竟漾起一抹柔情。

我慌忙躲閃著抽回,抬手沾了沾淚痕,正言道:“瀟瀟,會不會猜錯?她沒有理由傷害你的——”

瀟瀟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開始朕也這樣認為,可是別人朕都暗地查訪過了……”

原來,自太子中毒之後,瀟瀟便開始嚴查皇子之間爭儲的事情,隻是晨昱從來未對我提起。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可是事情蹊蹺,太子中毒一事,所有的線索都與晨光一黨毫無關係,而似乎隻是太子在一次外出時,不慎為無名的江湖人士所傷。

在這件事上,飛雪皇後作為太子的生母,竟然出乎意料地淡漠。瀟瀟曾經提出要飛雪請遠在大理的師姐芊蓉幫忙看看,可是飛雪卻以師姊久未聯係推卻了。

後來,我和晨昱相繼被晨光所擄,證據確鑿,可是飛雪卻勸瀟瀟從長計議。飛雪說皇子爭儲再正常不過,現在打壓晨光,晨昱手中無兵無權,萬一生變難以收拾。

好像自晨昱出征後,飛雪一直親自照看瀟瀟飲食起居,每餐必要親嚐,方允瀟瀟食用。這樣大概已經堅持了幾近十日。

可是不知為何,近日他總覺身體不適,連太醫也看不出原因。但他執掌朝政近三十年,直覺告訴他應該是有人向他下手了。可是,除了飛雪他想不出何人還有此機會。

但由於結發半生,朝堂上下何事不曾努力為她維護?至此風燭殘年,他也不願追究於她,寧可就這樣拖著,靜候命運安排。

原來,瀟瀟這次喚我來,隻是希望我和晨昱能夠有所防備,免遭陷害。

我含淚應著,瀟瀟這樣的時候,還想著我和晨昱。

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子,事已至此,他還為飛雪留著回旋的餘地。

我忽而覺得我不應這樣見死不救,既然是毒,總有人認得吧?可是,飛雪那邊,還是應該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暗箭傷人,難免還有下次。

於是,我提到三哥,太子,晨昱,瀟瀟卻一一否掉了,要我照顧好自己,他自有分寸。

一片冰心(1)

從瀟瀟那裏出來,天色已晚,不過我還是自作主張地折彎去了玉華宮,我想去看看母後,我仍然無法相信她會是凶手。

寒暄過後,我們聊起晨昱,看樣子她也很關切,甚至作為母親她本能地牽掛起晨昱首次行軍會不會習慣,我想不出這樣體貼的女子如何下毒謀殺自己的丈夫。

母後沒有發現我的走神,而是兀自說起近來的事情。對於馬騰之死她倒看得很開,她說她不希望看到晨昱與手足相殘。

她說一切都與無相的預言完全契合,無相說過晨昱具有天子之相,之前的那些說辭不過是掩人耳目。至於當年將他接到宮外撫養,也是為了早早躲開是非。

原來,冥冥中一切皆有天意,晨昱遲早都要做皇帝的。

想到將來紅顏易老,晨昱卻可坐擁三宮六院,佳麗三千,我仍然禁不住心中一陣苦澀。

母後看出我的心事,順著勸慰起我,要我早早過繼了冰舞的孩子,以便將來穩坐後位。

可是,我卻不願說起這個話題,自己不能生育就去過繼妾室的孩子,我還是無法接受。

我轉而說起方才見到皇上,好像病了。

不料,母後倒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