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騙著自己,我幾乎完全匍匐在地上,雙眼努力盯著眼前的岩石,一點點向前挪去。那狼狽的樣子,恐怕天上的飛鳥見了都會嘎然失笑。

已經不記得怎樣挪到亭中的了,隻記得,當大師在子時準時出現在我身邊時,眼眸深處微微流露出那麼一點點讚許,讓我心中稍感溫暖。

但溫情二字在大師這裏不過是曇花一現,很快,她命我背過身去,盤膝坐好。隻覺腳下一輕,我已被她提著衣領躍至亭外,盤膝坐在雲海之巔。夜色中雲霧繚繞,我已經明了她選擇此地的用意。

不能分神,不能動彈分毫,更不能對抗大師的氣勁,不然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最終,自我保護的本能戰勝了經脈的痛感,我小心地原地打坐,不敢有絲毫挪動,心中默念近日仔細研讀的玉女心法,靜,靜,把軀殼交出,聽任師父的撕扯,直到痛得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白天。我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被扔在天池溫泉中,大師說經脈疏通已經小有成果,她讓我自己在溫泉裏好好泡半天,然後開始修習運功心法。

已經累了快一月了,撫著溫潤的泉水,我已經有些想念晨昱。

西山:竹中雪(4)

當我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白天。我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被扔在天池溫泉中,大師說經脈疏通已經小有成果,她讓我自己在溫泉裏好好泡半天,然後開始修習運功心法。

已經累了快一月了,撫著溫潤的泉水,我已經有些想念晨昱。

自此日起,我開始自行修習玉雪門的入門心法,但凡武學心法無不要求修習者心如止水,無欲無求,我覺得自己還好,除了遠在開始雅安忙於軍務的晨昱之外,我真的無牽無掛。

漸漸地,即使在行走中,我也能夠感覺到體內的氣息如溪般緩緩而動,此時默念心法,氣息隨心而動,頓時感覺腳下生風,身輕如燕。

打坐時,我試著去控製那些氣息在體內運轉,之前大師幫我疏通的經脈像一條條寬大的溝壑,而我就控製著自己的小溪在其中暢遊。

竹本乃天地精華所生,在此耳聽竹濤颯颯,日聞竹葉清芳,不覺間經脈中氣息便漸漸飽滿起來。

這期間我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若水大師,她隔日便會檢查我內功進境,偶然穿插著教習一些輕功和劍法基礎。她雖然仍是那樣不苟言笑,但我也已漸漸習慣,有時,這一天能博她微微頷首,我便會覺得心花怒放,暗自欣喜。身為一派掌門,如此親曆親為地教我,我心中自是默默感激。

大半年後,我的輕功已小有所成,已經可以自行攀上懸崖。那讓人恐懼的觀海亭和竹海中蜿蜒陡峭的山路已不在話下。隻是,我的起步太晚,練起劍法仍然非常生澀。

這天晚上,大師走得略晚,往日她不會與我共餐,太陽下山她便會走。可今日,天已黑透,她卻向我講起玉雪門武功的淵源和構成,叮囑起一些練功瑣事。我空著肚子立在一旁,耐心地聽她教導,心中卻暗自嘀咕大師今日為何如此有興致,將這些不厭其煩地傳授與我?

往日,她隻是點到為止,更多地是讓我自己去領悟。

夜色漸濃,她才準備離去。山中已起夜霧,如煙似雨,我拿出鬥篷為她披上,道:“師父,外麵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