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聲霹靂!天地似為之顫抖。
一片漆黑不見天地的山嶺之上,附近的高空驀地劃落一道閃雷,生生將虛空劈開了一條數百丈大小的裂縫,隻見裂縫周圍黑雲翻滾,狂風呼嘯,淒厲驚人,附近千萬裏的烏雲旋集而來,形成一個規模巨大的漩渦,並伴隨著陣陣雷鳴,閃電極光綿延萬裏,聲勢浩瀚之極。
此等現象絕非人力可為,乃天地法則在運行,是為天兆。
天兆一出,萬物皆有感應,凡是此界萬物,無不對天兆產生驚恐或者好奇,無數動物怪獸遍地朝著漩渦的方向奔跑而去,同樣,無論多少萬裏外的人在看到天地驟變的情況下,也紛紛走出房屋或者山洞,目睹這罕見的天地異象,更有數不盡的七彩遁光劃破黑暗的天際,如漫天星鬥朝漩渦的中心趕去。
漩渦形成不到一會兒,附近立刻翻雲覆雨,仿佛山洪暴發般狂湧而下,綿延萬裏的閃電此刻也開始瘋狂地朝漩渦的中心凝聚而去,並在漩渦凝聚成一個銀色太陽,憑空散發出一股具有毀滅性的氣息。縱然此時有人來到附近也不敢過分靠前,幾乎所有的雷電都在轟擊這漩渦的中心,似是在排斥某樣物體,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仍未有半點消退的跡象。
就在大雨滂沱的山嶺之中,漩渦中心之下,一間簡陋的茅屋此時傳出了陣陣罵天斥地的怒喊,以及扣人心弦的淒厲嚎叫,雖然在飄飄灑灑的大雨聲中,這點聲音不算什麼,但仍可斷斷續續的聽得清楚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死老天!該死的老天爺啊,怎麼不眨眼!我夫人快生啦,別再折磨我們了好嗎?”
隻見茅屋中衝出了一條形容枯瘦的漢子,冒著傾盆大雨,手指著天空雷光陣陣的漩渦大聲喊罵起來,似是痛斥這天地氣氛早不變晚不變,偏偏這時候突然間雷雨交加,不但將他的茅屋砸爛成空架子,而且還害苦了他裏麵的女人。他的女人此刻躺在草鋪上,鼓著偌大的肚子,雨中就像掙紮的魚兒,拚命的翻滾著沉重的身體,下身竟然還有鮮紅的血水潺潺流出,痛苦的折磨以及上天的捉弄,令她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忍不住的時候徹底地痛叫不已,幾乎昏厥過去。
“蒼天啊!你開開眼吧,放了我的女人吧,別再折磨她了,有什麼罪過,就來懲罰我吧!……蒼天啊!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求求你了……”
聽聞丈夫在門外不停的咒罵,屋裏的女人反而顯得更加痛苦!隻見她用盡所有力氣拚命地攥著草鋪,使勁地翻滾著下身,一心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順利生下孩子,顧不得屋內的地麵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並順著雨水慢慢的流出屋外,憑空升起了陣陣腥臭之味。
“夫人!夫人啊……”
屋外的漢子瞅見屋裏流出的濃濃血腥,又驚又恐的喊著衝進屋中,腳下的血水飛濺得他滿身都是,女人痛不欲生的樣子徹底讓他感到絕望,企圖前去抱起女人,殊不知,天地再一次霹靂響過之後,茅屋頂立刻閃落一道驚雷,竟然不偏不倚,直接轟擊在他女人的天靈蓋,當即屋裏屋外便少了一種痛苦的呻yin。
目睹自己女人被雷電轟殺的過程,漢子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驚駭,似對這天地,終於產生了畏懼,同時也麵臨著死亡的威脅。隻見他一邊竭力地嘶叫一邊瘋狂地衝出茅屋,連滾帶爬,顧不得妻子,也顧不得他將要出世的孩子,逃命成了他現在唯一的念頭,無論背後將會發生麼,他始終都沒有轉過身來看看,反而越跑越快,背影離茅屋越來越遠……最後,漆黑的山嶺之中隻剩下瀝瀝不斷的雨聲,以及天地間的雷電轟鳴……
“耶利大士,你怎麼眼睜睜地傷害那個無辜的婦女?此事恐怕不妥……”
就在茅屋頭頂的高空之上,無數雷電轟擊漩渦的中心,隱隱站有兩名渾身金光燦燦之人,正是剛從冥界回仙門出來的耶利聽判和摩多輪。他二人奉旨將一縷怨念轉移到這裏任其自生自滅,恰遇此山中有位孕婦將分娩,正好讓怨念有了轉世投胎的契機,遂施展神通強行將怨念打入婦女腹中。
盡管怨念本不應該流落天地,一旦產生,自會在天地潛則之下被直接擊潰,可是這二人都是造神期的大神通之士,區區逆動天地潛則引發的天劫對二人來說,並沒有構成太多阻礙,隻是不知耶利聽判在怨念得以投胎之後,為何反又讓這縷怨念胎死腹中。
“多倫,嘿嘿!”
耶利聽判似乎聞出摩多倫有責備他不該草菅人命的意思,遂不以為然地笑道:“此縷怨念來得不明不白,若真讓它留在世上,我也不敢說會有什麼好處,但我知道,壞處肯定少不了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永絕後患,如果它能活著出來,那我就不管了……”
“阿尼陀佛,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摩多倫心中甚是不悅地說道:“一個嬰孩,沒有母親保護豈能順利出世,你把它母親都殺了,罪過,罪過,我看它十有八九出不了世了,也罷,算它命運不濟,合該有此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