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有人微微笑了兩聲。隨即下巴被捏住,輕輕前後地搖晃。然後他:“心口不一的孩子一樣。”
我和顧衍之在家中度過了一整。
其實什麼都沒有做。不過還是往日經常做的那一些事,一起給院前的銀杏樹澆了澆水,又逗弄了幾下玻璃缸中的金魚。再並排坐在觀影室裏看一場電影,以及聊一聊,就不知不覺到了夜幕降臨的時間。以前不曾意識到一二十四時會過得這樣快,清晰地感受到時間就像是指尖的風,抓都抓不住。這其中在上午的時候我抽空給李相南和鄢玉分別發了消息,單方麵告訴他們將既定事項改期至明。李相南的回複隻有一個字,好,而鄢玉的回複則是驚心動魄的長長一段話:愚蠢!無知!感情用事!我現在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你告訴我這個!我看你是根本連四個月都不想活了你就根本想自生自滅了是吧!
我心裏一個哆嗦,幾乎能想象到被放鴿子的鄢玉火冒三丈的模樣。立刻關掉電話。
第二下午,我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咖啡店的時候,李相南已經等在那裏。看到我後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朝著我招了招手。
我坐定後,:“你既然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行不行?實話你剛才那個笑容還挺有些嚇人的。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不定就又奇跡出現活下來了呢。你不要現在就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行不行?”
李相南委屈道:“我又哭又笑也很考驗功力的好不好?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有多難過嗎?我不眠不休查了兩整的資料,我連高考都沒這麼專注過。”
“查詢的結果呢?”
他沉默了一下,看了看落地窗外,轉過頭來改口道:“哎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買。”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驚詫的清麗女音:“你們倆怎麼會坐在一起?”
我轉頭看,葉尋尋一身淡紫色連衣裙站在不遠處,一隻手裏握著杯咖啡,另一隻手裏捏著隻太陽眼鏡,正挑高了眉毛瞪著我們。言罷視線單獨定在李相南身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葉尋尋問別人問題,在很大程度上都僅僅是問一問而已,並不需要當事人來回答。換句話,她隻是在用一種類似於疑問句而實際上是反問句的口吻來加強語氣罷了。而顯然李相南也早就領悟了這一點,聞言根本不看她,直接站起來對我:“我去給你買點喝的。”
葉尋尋毫不客氣地在李相南的位置上坐下來,:“你們倆在聊什麼?你們倆能有什麼好聊的?你們倆怎麼碰上的?你們倆怎麼會一起坐在這個地方?”
我:“在聊打算跟顧衍之離婚的事。”
葉尋尋哦了一聲:“離婚原因呢。”
我:“夫妻不和。”
“你確定這四個字是用在你倆身上,而不是用在我跟蘭時身上麼。”葉尋尋把太陽鏡隨手丟在桌上,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行了胡八道些什麼呀,我問你正經的呢。”
我把問題岔開:“你怎麼會一個人來這裏的?”
“逛商場走得累了呀,過來歇一歇。”
“……你居然沒有買東西?”
“看中了,隻不過還沒買。”葉尋尋漫不經心,“蘭時現在正在路上堵車,等下他會過來。”
“他過來做什麼?”
葉尋尋完全一副辣氣壯的模樣:“買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