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我，“你能不能不要創造這樣的流言蜚語啊。你知道女生的名譽有多重要嗎？”
他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下，突然：“就算三年你都沒有理會顧衍之，你現在也還是喜歡著他的，是不是？要不你剛才飛快奪班主任的電話做什麼。”
我仿佛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怒氣在一瞬間消失下去。室內空寂半晌，我跟他：“這個跟你沒什麼關係。”
曆來我跟李相南的爭執，都是以我取勝為結局。然而這一次李相南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勝績打回原點。我僵硬著身體站在那裏，在李相南站起身準備離開的一刻，突然有些惱羞成怒：“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現在已經對他沒感覺了好不好！”
晚上放學走出校門口的時候，葉尋尋就我對李相南的這兩句話原原本本地轉述給我。我看著前方，刻意地輕描淡寫：“你什麼時候跟李相南的關係這麼好了，他連這種話都告訴你。”
葉尋尋往前跨一步，擋在我前麵。逼我直視她的眼睛。認真：“來，看著我。顧衍之這三個字。連著三遍給我聽。”
“……”
我看了她一會兒，還算是個快速把這九個字完。葉尋尋突然把她的手按在了我的心髒處。我猝不及防，醒過神來就往後退，葉尋尋已經把手收了回去。
葉尋尋麵無表情道：“你知道你這三個字的時候你的心髒跳得有多快麼。”
我繞過她拔腳就走。葉尋尋在身後：“顧衍之的公司最近出了問題。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一看他。”
我的腳步緩了緩，又迅速恢複成快速的狀態，頭也不回：“我才不去看他。”
“你現在不去，下一次你見到他的時候他可能就訂婚了呀。”葉尋尋得不緊不慢，“據鄢玉，顧衍之最近跟葉矜交往挺多。顧氏這次出的問題大不大不，聯姻是最快的解決辦法。如果顧衍之現在就跟葉矜結婚，半個月裏他就能把麻煩搞定。要是他不這麼做，估計要至少拖半年才行。顧衍之沒有喜歡的人，葉矜又喜歡他喜歡了這麼久，現在又是這麼好的時機，不定等你高考完，葉矜連婚紗都選好了也不定啊。”
“……”
我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我把有關顧衍之的記憶塵封了三年。在一內就被李相南和葉尋尋兩人輕而易舉地破開了鎖匙，一擊命中。這種感覺簡直差到極點。我站定在那裏，葉尋尋從後麵慢慢走上來，踢了踢地上一塊石子，對我：“要不你就去看一眼麼。犯人還有放風的時間呢，你就去看他一眼也沒什麼。或者聽顧衍之親口出他要訂婚的話以後，指不定你就徹底死心了也不定。他要是沒有這打算，等你讀了大學再追他一次，追到死心為止也行啊。”
我：“你的話能得稍微積極樂觀一點嗎？”
葉尋尋：“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想著顧衍之嗎？”
“……”我看看她，“葉尋尋，你知不知道你的問話有時候特別討厭啊。”
我終究以一種十分鬱結的狀態回了家。
和葉尋尋這種人交朋友，有時候就是有這樣的壞處。她就像是一台即時處理的精密計算機，不論何時何地，不問你的心情，一旦發現問題，立刻冷靜客觀地指出，沒有絲毫緩衝時間。並且你總是啞口無言，唯有接受。
我摸出鑰匙打開家門，黃昏的霞光漫灑進客廳，有幾分飄忽絢爛的光景。我彎下腰去換鞋，一抬眼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影，差點尖叫出聲。
顧衍之斜倚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額角，兩腿搭在一起。眼睛闔起，仿若熟睡。
我看了他片刻。霞光映出他的剪影，仿佛一如既往的溫柔沉靜。
我終究慢慢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來。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進來這裏。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