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尋拿他當空氣,托著腮,有點鄭重而憂鬱地看著我:“杜綰,要不你就表白吧。”
我一口水嗆到,和李相南齊齊地瞪著她:“……啊?”
“我覺得現在你需要的是冷靜和狼。杜綰。”葉尋尋得慢吞吞,“你看看你,你喜歡顧衍之喜歡了三年。暗戀這麼久,就已經不叫喜歡了,你這應該叫盲目的迷戀。”
李相南急問:“那人叫什麼?什麼知?”
葉尋尋:“我覺得一個女生,喜歡一個人固然沒有錯,可要是你的喜歡給你造成災難,那就不好了。你不要變成第二個葉矜。你看她為一個顧衍之浪費了多少青春,從差不多你這個年紀開始,在見到顧衍之第一麵起驚為人,到現在葉矜二十三歲,整整十年的時間,就為了一個男人。並且到現在被顧衍之甩了都還執迷不悟。這太可怕了。所以我覺得,你最好是快點表白,然後盡快被顧衍之拒絕掉。你死心得早一點,總比死心得晚一點好,你覺得呢?”
我看了她一會兒,慢慢:“你這是勸人的態度?”
葉尋尋擺了擺手:“你何必非要喜歡顧衍之?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點,性格溫柔了一點,會做點好吃的東西罷了。可是這就像是一朵花,你在公園裏看見了,覺得好看,就要死要活非要把它帶回家嗎?不帶回去你又能怎樣?一個男孩子最要緊的又不是他自己多好,而是他能對你多好。顧衍之就算現在對你不錯,可是比他還要對你好的男子以後也不是沒有。你何必就栽在他身上了呢。你覺得我的有沒有道理?”
我:“我覺得你的理論是正確的。可是你再給我找個和他差不多的試試。我覺得有點不容易。”
李相南在一旁立刻信誓旦旦地開口:“我就可以啊。”
葉尋尋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問:“李相南,你喜歡杜綰多久了?”
蹲在地上的李相南看了看我,:“兩年了。我給杜綰寫的情書都已經能鋪滿整個操場了你知道嗎?”
葉尋尋:“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我最鄙視寫情書的男生了,寫情書是最低級最沒用的事了。你就才喜歡杜綰喜歡到這個地步啊?”
我站起來:“你們繼續,我去那邊坐。再見啊。”
葉尋尋一把抓住我衣角,李相南在身後:“你以為情書很好寫嗎?我每絞盡腦汁花樣翻新很不容易的好不好,我又不是那些幼稚的男生,隨便找本書抄一抄就好了。那裏麵每句話可都是我發自肺腑的你知道嗎?我現在都能把兩年前我寫的情書倒背出來你信嗎?杜綰要是看了我任何一封情書,都能知道我喜歡她喜歡到什麼程度。我一直都是非常有誠意的好不好。”
葉尋尋拿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審視了他一會兒,揚了揚下巴:“那你最近五年的期末考試都排過年級第幾啊?哪門功課最好?”
李相南哦了一聲:“我數學學得最好,語文差點。至於期末考試,這五年成績依次是年級第一、年級第一、年級第一、年級第一、年級第一。你還想聽以前的嗎?其實都差不多,也就是這四個字而已。”
“杜綰,他居然排名在你前頭。”葉尋尋朝我完,又朝著李相南揚了揚下巴,“你除了學習還會別的嗎?我們杜綰可不喜歡書呆子。”
我忍不住:“哎葉尋尋,你問這些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李相南:“我還會拉提琴來著。我還能教杜綰學遊泳呢。而且我家世也還行,城李家你聽過嗎?就是在城西那邊,承蒙祖上蔭庇積了一點財富,至少家族的人能一生不愁吃穿。”
葉尋尋上個星期還指著街邊報亭的一本財經雜誌跟我大講特講城城西李家的發家史,可現在她一臉平靜地哦了一聲:“沒聽過。”
李相南:“沒關係。也不是很有名氣。等我以後繼承家業,到時候你再聽也不遲。”
葉尋尋單手掐著腰,端詳了他一會兒,突然:“人道海水深,下麵一句是什麼?”
李相南毫不猶豫作答:“不抵相思半。”
葉尋尋:“直道相思了無益。”
李相南:“未妨惆悵是清狂。”
葉尋尋:“相思相見知何日。”
李相南:“此時此夜難為情。”
葉尋尋:“人生自是有情癡。”
李相南:“此恨不關風與月。”
我:“葉尋尋,你古詩什麼時候背得這麼好了?”
“這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葉尋尋的手指在扶手上點了點,扭過頭來看我,“看起來李相南真挺喜歡你的。據我所知,男生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沾這些酸裏酸氣的東西。除了寫情書的時候才用一用。李相南能背誦到這份上,也算不容易。可見他給你寫的情書確實挺用心的。你等到被顧衍之殘忍地拒絕以後,可以跟他開始一段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