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關(1 / 2)

謝搖籃慢慢睜開眼的時候,從眼皮上簌簌落下一片塵土,她抬頭看去,邊壓著沉沉的火燒雲,暮色將臨。

她凝起一絲靈力,從身上儲物袋取出最後一粒丹藥緩緩咽下,動作不大,卻抖落了身上不少落葉和泥土,丹藥滑入喉嚨,形成了一個的靈氣團,她繼續閉上眼打坐,將那團靈氣慢慢消化掉。

謝搖籃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了多少年,在修仙者眼中,時間早已失去了本來意義,隻有為了長生彼岸的夢想,不斷修煉。

她將丹藥的靈氣融入經脈之中,這才緩緩睜開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抖落一身泥土,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打算走出這片森林。

她身上丹藥用盡,修煉也進入了瓶頸,在待在這裏,反是累贅。

因為飛行法器早毀掉,她隻能靠兩條腿趕路,她在腿上凝聚了些靈氣,行走的速度立刻快了許多。此刻,色早已徹底黑了下來,上沒有一點星子,夜色濃稠得很。

穿過妖獸聚集的千霧森林,謝搖籃放出神識,感應到周圍有人,她本想躲藏,可頓了頓,朝人群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此次閉關雖然沒有突破築基大圓滿瓶頸進入金丹期,但是在普遍隻有煉氣期修真者活動的千霧森林還是難逢敵手。千霧森林雖不危險,但是在她自己不認識路的情況下,走出去還是挺耽誤時間的。

幽暗的樹冠底下,熊熊燃燒著一個火堆,火光暖暖似乎將千霧森林的妖獸嘶鳴隔絕在外。幾個練氣層的弟子正在閑聊,他們穿著清羽山的道袍,沒有築基層的修真者。他們是接了師門的任務下山來,在千霧森林殺妖獸,積攢師門威望換取築基丹。在千霧森林外圍,偶爾會碰到落單的妖獸,幾個練氣層弟子也可以合力圍捕,進來半個月時間殺死了九個妖獸,足夠他們交師門任務,幾個人都麵帶喜色,商量著回門派的事情。

正在這時候,幾個人中間修為最高的師兄敏銳地抬起頭,問道:“誰?”

謝搖籃從樹林後露出身形,大大方方地道:“這位道友,我在前邊迷路了,發現這裏有人,就想過來問個路,有勞道友指路。”

清羽山弟子上下打量她,看著她的破破爛爛的衣服和狼狽的麵容,神識探不出她的修為,認定應該是個築基期的苦修。

名門大派的弟子一般都在門派裏修煉,一來靈氣濃鬱,二來有師父師兄教導不至於走彎路,而散修往往因為沒有足夠的靈氣丹藥支持修煉,日子過的很是清苦。

為首的師兄未加入清羽山前也過了一段散修的生活,當下對謝搖籃生出一絲同情:“前輩不必客氣,千霧森林迷障重重,前輩孤身一人難免迷失方向,我等正要準備出去,前輩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同我等一路。”

謝搖籃點頭:“再好不過了,多謝。”

“晚輩王衝,不知前輩大名?”

“謝搖籃。”

王衝發現那女修報過姓名之後就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裏,偶爾聽他們話,偶爾發呆,她身上衣服髒得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頭發看起來也毛毛躁躁的,倘若不是她身上靈氣濃鬱,恐怕得被人認作乞丐。

王衝心裏認定她應該是在森林裏迷路很長時間了,迷霧森林的迷障縱使金丹期修為的道士也難以獨闖,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森林深處是什麼模樣。

謝搖籃發現王衝在看她,扭頭露出個淺柔的笑容,王衝當下心裏對她好感大增,築基期苦修,還是個女修,能有這般溫柔的性格的,實在是少數。

第二一早眾弟子啟程出森林,路上分外安靜,一個弟子對王衝道:“師兄,來的時候還能看見妖獸的影子,這回去怎麼連半隻妖獸都瞧不見了?”

王衝撓撓頭:“這我也不知道,沒有妖獸正好抓緊時間趕路,不定還能趕上秦師叔的雙修大典呢。”

“秦稽……”謝搖籃一怔,喃喃道。

王衝一路上頭一次聽見她主動話,扭頭問道:“前輩也知道秦師叔麼?”

謝搖籃回過神來,道:“秦稽秦前輩驚才絕豔,我很是仰慕。”

王衝看起來很崇拜他這位師祖,眯著眼睛笑得很開心,“秦師叔是我的偶像,我在進入清羽山第一就發誓,要向秦師叔看齊。”

“少年人好誌氣。”謝搖籃笑著點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密密麻麻的森林樹冠上傳來一聲嘶吼,像嬰兒高聲啼哭一般,刺得耳朵生疼,幽森的樹冠傳來移動,如同蒼浪一般層層疊疊地湧來,一股讓人憋悶的腥臭氣息壓迫地走在前邊的清羽弟子渾身僵硬,冷汗淋淋。王衝已經變了臉色,蒼白的麵孔上掛上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師兄,怎麼了?”跟在他身邊的師弟怯生生地問道。

王衝認真道:“躲在師兄身後,倘若一會兒有機會,就衝南邊跑,千萬別回頭。”此話聽來,心中已經隕落於此的打算。

“是蠱雕。”謝搖籃仰頭看著,聲音清清冷冷,在腥臭彌漫的壓迫下讓幾個搖搖欲墜的清羽弟子瞬間清明。

王衝已然覺得自己不會活下去,搖頭道:“前輩,蠱雕相當於我輩築基後期修為,倘若隻有一隻前輩尚有一拚之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