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安南那麼嚴重。”賀朝陽據實以告,“靖中縣城規模,所以……”
“哥,你實話,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最壞的結果就是……”賀朝陽頓了頓,想想那慘烈的後果。“全城盡毀。”
“這,這……”唐禮結巴了,“哥,你確定?”
賀朝陽沉默了,半晌後,他用一種一往無前的語氣道:“我正在前往靖中的路上。”
這句話很簡單,卻將賀朝陽與靖中同進退的決心表露無遺。
賀朝陽和淩未,此刻已經不是安南市的市長和書記,他們隻是一對希望盡自己的綿薄之力挽救靖中眾生的普通人。
此行結果如何,殊難預料。
色剛剛擦黑,上就下起了雨。
車子已經過了寧北省界,正式進入甘西省。
“到了靖中我們要怎麼做?”後座開著燈,淩未拿著地圖和賀朝陽商量起來。
“我現在也沒頭緒。”賀朝陽揉了揉眉心,下午他通過關係和靖中的縣領導取得了聯係,那邊雖然聽到了他疏散縣城群眾的建議,卻百般推辭,是雨勢還,大規模的疏散群眾簡直就是勞民傷財,沒事找事。
現在雨勢還不大,對方自然不會將他的建議聽進耳去。可是要等到後半夜雨勢加大,大規模的泥石流以滅頂之勢席卷而來,一切就都晚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刷刷的雨聲中,越野車以極其彪悍的速度前進,譚和俞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從賀朝陽和淩未的隻言片語中他們已經聽明白了此行的目的,這件事事關萬千人的性命,由不得他們出半點差錯。
當然了,退一萬步,在雨中的高速上駕駛,本就應該提高十二萬分的警惕,畢竟車上坐的可是賀家的太子和他的愛人。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淩未握住了賀朝陽的手,安慰道。
賀朝陽轉頭看著他,昏黃的燈光下,淩未眼裏滿滿都是關心和鼓勵。
“你不怕我這次出錯嗎?”賀朝陽啞聲問道。
“錯了又如何?”淩未搖頭笑道:“哪怕是能救一個人,咱們這次跑的就值得。”
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被賀朝陽緊緊地攥住,賀朝陽力道很大,淩未覺得手指都快被他捏斷了。
雨難行,一行人直到晚上八點才趕到了靖中縣。
雨越下越大,大街上幾乎人影不見,所有的人都在家裏躲雨。
賀朝陽下了車,按照記憶中的景象觀察了下地形,他前世沒有來過靖中,隻在電視中看到過。
沒有靖中當地幹部的支持,沒有當地人的陪同,隻憑他和淩未的兩張嘴,實在是沒有辦法施展。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把消息散播出去。”淩未穿著雨衣,站在他身邊,“你能確定泥石流的方向嗎?”
賀朝陽點了點頭,指著前麵的大街道:“晚上看不清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裏向上,會是最主要的滑坡通道。”
“也就是,這裏全部都會被泥土掩埋?”
賀朝陽站在大雨中,麵色沉重的看著燈光閃耀的大街,再過四個時,這裏就將被洶湧而下的泥石流掩蓋,不留一絲生機。
“我們去找靖中縣委的同誌,就是綁也要把他綁到電視台去。”現在采取任何措施都晚了,隻有讓縣委書記在電視裏講話一條路可以走。
兩個人沉默地返回車上,心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靖中縣委的領導不聽他們的勸告,那麼就隻能動用非常手段了。
“哥,我到靖中了!”越野車剛到靖中縣委常委院門口,唐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賀朝陽精神一震,急道:“你馬上到靖中縣委常委院來!”
問清方位,唐禮半點沒含糊,隻用了十來分鍾就帶著兩卡車兵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