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同生死。怎麼同時喜歡兩個人的!”常風皺著眉頭,想不通怎麼這麼複雜。
“女人心,海底針啊。”閻轅瀾拍拍常風的腦袋,搖著頭感歎。
顧煬墨用眼角餘光瞟閻晟淵。
閻晟淵注意到了,憨厚地朝他笑笑。
聿濂修伸手輕輕揉了揉玉璟赬柔順的黑發,笑著說:“我正想接著講這首詩。
“我的老師當年講這首詩時說,一個人隻要有點兒靈性,把這首詩背個爛熟,細細品味這首詩的情節,那麼想寫什麼,不論是小說、短劇還是戲文、雜劇都能寫好,詩詞自是更不在話下。”
孩子們都發出一聲驚呼:“哇,這麼神!”
於是,這首閨怨詩成了日後唯一一首全體學員會背的詩。
聿濂修笑著長長呼出一口氣,真是,說他們什麼好呢,都有快點長大的獨當一麵的想法似的。
當日課間休息時,那幾個人小鬼大的該幹嘛幹嘛,其他小朋友則一臉天真懵懂相互嬉笑打鬧,千琰拉著跟他去茅廁都仿佛形影不離的奚禾站到他身邊,正經八百文縐縐地問:“咳,先生!小生愚鈍,不知何謂相思,可否得先生賜教?”
聿濂修正一手握書,看得入神,聞言突的心下一沉,麵上卻平靜如初,斜睨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前人自古便言談此情,許多流傳下來的詩詞你該都多多少少讀過吧?隻是,這種感情及其帶來的感覺,光聽別人描述,再怎麼天花亂墜,上天入地神乎其神,也得不到其中一絲奧妙的。”
見千琰似懂非懂地上下晃悠著腦袋,聿濂修看了一眼奚禾,“所以相思這種東西,大概就是你離開某個人,然後很想他。不在他身邊時,會懷念你們一起度過的時光,會想念他的笑容,會回味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你都舍不得忘掉。心裏會覺得有些甜,像吃了一罐蜂蜜的小熊一樣,甜蜜又滿足。而越是回憶,便越是想。”
自語般壓低聲音,“可是,單相思,是很苦的。”
當話音落下,而屋內一片寂靜。聿濂修才發現,所有人都微微低著頭,好像在認真思考他剛剛說的話。
像教導了彎歧多餘的道路啊,聿濂修默默在心裏檢討自己,綻開應有的溫和笑容:“你們還小,□歲的小孩子就好好去玩。別有事兒沒事兒瞎琢磨。會未老先衰的。”
語畢,學堂果然又熱鬧了起來。
後來,他們便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抱負,開始認真地努力,朝著決定的方向,絕不言棄。然後,功夫不負苦心人的,有了一番作為。
千琰熟讀諸子百家,隻要一捧起書便如饑似渴,與平常輕浮風流的樣子判若兩人,論機智謀略恐怕隻有玉璟赬能和他匹敵;也不知道他最近受了什麼刺激,行事居然越來越收斂,極少再去花柳一條街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也不會再在某酒樓上看到一個對味的美人就前去調♪戲一番,有點奇怪。
奚禾和常風自然是天天苦練功夫,兩人的根基紮實,新招式學得也快,六韜三略孫子兵法之類的兵書倒背如流,現在奚禾成了鏢局的中流砥柱;常風也常年鎮守北疆邊關,與鎮南的千玨大將軍齊名,為百姓稱讚愛戴。
閻轅瀾和閻晟淵自然是將閻家的祖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兩人分工合作,轅瀾主要和官府同行融洽關係打交道開路通運,專於公關;晟淵則和顧煬墨一道負責產業的管理與協調。閻家的酒樓茶肆、綢緞布莊、商號當鋪無一不遍布全國,除了在蜀地的本家,有的在當地甚至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周邊的小國集市街道裏也有他們的商鋪在。
秦筠和沈祈風倒是少承父誌,在京城的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能到從三品了。
玉璟赬在東南一個人傑地靈的富饒郡縣開了個,什麼來著,玉散風,裏邊兒各種閑雜人等和慕名而去的達官貴人,說來小赬還多次書信邀他前去遊玩,被鏢局瑣事太多的理由婉拒了。
不過,這麼想下來,他們應該都過得挺好。
這些個讓自己既費心又省心的孩子啊,終究是長成大人了。
聿濂修笑得頗為欣慰,心情舒暢地端起麵前的雲海白毫。這還是上次千玨歸家時,知道他喜歡茶,順帶給他捎上的三罐。用的是上好的錫罐封裝,還附帶了一套錫製的茶具。看著銀中泛著藍色的杯子,聿濂修覺得心裏暖暖的。錫罐具有儲茶色不變的特質,錫壺泡出的茶尤為清香,錫杯盛酒冬暖夏涼淳厚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