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石飛仙身影消失在竹林外,還留在原地的貴女們有些尷尬,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緩緩地回過神來,開始向班嫿與容瑕告辭。

班嫿講究冤有頭債有主,所以麵對這些嬌嬌俏俏的小美人,態度還是很友好的,笑眯眯地跟她們告別以後,還看到一個圓臉小姑娘時不時回頭偷偷看這邊。

見到這小姑娘的模樣,班嫿忍不住笑出聲,那個小姑娘似乎察覺到自己偷看的行為被當事人發現了,頓時麵紅耳赤的扭頭就跑,仿佛班嫿是個吃人的大怪獸一般。

班嫿:……

她明明長著一張美人臉,為什麼這小姑娘嚇成這樣。

“郡主,”李小如牽著李望走到班嫿麵前,對她福了福身,“告辭。”

“慢走。”班嫿回了一個笑給她。

李小如忍不住也跟著笑了笑,低頭摸了摸弟弟的頭頂,轉身就要走,哪知道弟弟卻掙開她手,走到班嫿身邊道:“大姐,我過幾日能去找你嗎?”

李小如擔憂地看著弟弟,福樂郡主不過是幾句玩笑話,可是弟弟還小,哪裏懂得這些?

“行,”班嫿一副大姐的模樣點頭,“等你來了,我教你騎射功夫。”

李望眼神亮了亮,重重地點頭,“嗯!”

李小如欲言又止地看著班嫿,直到李望走到她身邊後,她忍不住道:“郡主,你……近來多加小心。”

她跟在石飛仙身邊好幾年,石飛仙表麵上是個溫和的性子,然而實際上十分記仇,班嫿今天這麼傷她的顏麵,石飛仙定會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班嫿挑眉,有些奇怪地看了李小如一眼,隨後笑道:“多謝提醒。”

等李家姐弟也離開以後,班嫿看著空蕩蕩地竹林,對容瑕道:“這下安靜了。”

容瑕對她笑了笑。

“走吧,看孔雀去。”班嫿神清氣爽地往竹林外走,這種吵架的時候占上峰的心情,猶如打了勝仗一般,足以讓班嫿樂上一個時辰。

班家別莊的孔雀養得很好,而且還很自戀,隨便用個花俏的東西逗樂一番,幾隻雄孔雀便爭先恐後地開起屏來,如果不從它們屁股後麵去看的話,孔雀確實是十分美麗的生物。

回去的路上,班嫿看著山間田野中冒出一縷縷綠意,路邊還有花朵怒放的桃樹,她忍不住道,“隻要看著這樣的美色,都會讓我覺得,活著真好。”

容瑕驚訝地看著她:“嫿嫿正是如花般的年紀,怎會有這般感慨?”

班嫿笑了笑沒說話,清風吹起她鬢邊的碎發,讓她整個人都柔和起來。

容瑕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方,在遠處的山腰間,一簇簇粉紅妖嬈的靜立著,像是粉紅的煙霞,帶著朦朦朧朧的美。

然而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卻打破了他們的興致,不知道這些乞丐是從哪裏走出來的,他們衣衫襤褸,臉又瘦又髒,一個女人手裏還抱著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毫無動靜地躺在她懷裏,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餓得暈過去了。

這幾個乞丐看到容瑕與班嫿,雙眼頓時變得極其明亮,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人,久到他們快要放棄時,終於找到了前方的一縷亮光。

噗通。

抱著孩子的女人坐在了地上,張開嘴嚎啕大哭,不知是興奮還是難過。

班嫿看著這幾個乞丐在官道上又哭又笑,扭頭去看容瑕。

容瑕給杜九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去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是京城的乞丐,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直接在官道上行走。

按大業律,未經允許,普通百姓不可在官道上行走,違者徒一年,罰銀十兩。

班嫿掏出一個裝零嘴的荷包,遞給身邊的護衛,指了指那些狀若瘋癲的乞丐。

抱孩子的婦人拿到荷包,朝班嫿磕了一個頭,便急切地拆開荷包,因為她動作太急,荷包裏的東西掉了兩樣在地上,她撿起來就往嘴裏塞,然後又從荷包裏拿出一塊糕點遞到半昏不醒的孩子嘴邊。

就在班嫿以為這個孩子不會張嘴吃東西時,這個孩子竟然張開了嘴,他的嘴張得很大,那樣式不像是在吃糕點,而是在啃一頭牛。

“伯爺,郡主,屬下問過了,這些人是從齊州逃難而來,”杜九表情有些凝重,“他們說,齊州爆發了很嚴重的雪災,死了不少人,他們原本是齊州當地的富戶,可是在進京前,被人搶了金銀馬匹,這是他們的路引。”

現在重點不是這些人的身份,而是齊州雪災的真假。

若是真的,為什麼齊州的官員沒有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