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火盆,初夏時節,本來就有點熱,一霎時,將這屋子烘得像烈日盛夏。

內室裏隻擺了一張不大的銅床,□□沒有被褥床幔,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床架子,甚至沒有床板,隻有幾根竹竿般粗大的銅柱,作為支撐。

太後讓人把紫環伏臥在銅柱上。

紫環雙目緊閉著,還在昏迷中,四肢呈大字形地打開,手腕和腳踝上,都鎖著一個圓潤光滑的銅環,銅環上焊有粗重的銅鏈子,鏈子的另一頭套在銅床四個角的柱子上。

普男又驚又怒,想衝過去,對上太後的眼,沒敢動。

寧兒的二隻小手緊掐著普男的胳膊,一臉恐怖。

“寧兒,聽話,出去好不好?”太後哄道。

寧兒猛搖頭,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可是還是堅決的搖頭。

寧兒一定要陪著紫環。

“為什麼要把紫環鎖起來?”普男說話時也帶著顫音。

“診治的過程十分痛苦,把環貴妃鎖起來,她才不會弄傷自己。”太後低聲解釋。

普男忽聽到紫環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普男趕緊看過去,見紫環全身不停地抽搐,她的雙手緊握成拳,關節哢哢作響,用力地掙紮,銅鏈與銅柱被拉扯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寧兒嚇得緊伏在普男懷裏。

當紫環張嘴痛呼時,迅速有人將一條白布從紫環嘴裏勒過雲,在她腦後打成緊結。

紫環劇烈地掙紮著,口中卻再也發不出聲音,隻能聽到“嗚嗚”的悶哼。

“紫環……”普男的淚湧了出來,奔到銅床前,顫唞著蹲下`身,淚像泉水一樣洶湧,普男隻覺得心也隨著紫環一起在劇痛,在掙紮,在翻騰。

紫環劇烈地掙紮著,搖得銅床“吱吱”作響,銅鏈與床柱清脆的碰撞聲反應著她身體承受的痛苦。

她的雙眼赤紅,眼神卻是渙散的,雖然睜著雙眼,但一眼就可看出神智並不清醒。

太後給她身上紮上一根銀針,她的身子一僵,雙眼一閉,頓時又暈過去。

大結局5

“紫環……”普男不敢伸手撫摸她,怕影響太後施針。

寧兒則很乖的用小手撫著普男臉上的淚,還顫唞著哄道:“父皇,母妃會沒事的,母妃一定會沒事的。”

跟著太後不停地施針,瞬時間,紫環的背上已經紮了數十根銀針,每施一針,紫環都痛哼一聲。

銀針蜿蜒地布滿紫環慘白的背,那情景慘不忍睹。

普男看得頭皮發麻,腳心也癢起來,心中更是盈滿了擔憂和恐懼。

紫環的身體開始痙攣、輕微地抽搐,越到後麵,她抽搐得越厲害,嘴裏即便被勒了白布,破碎的呻[yín]仍是斷斷續續地從她口中發出來。

太後的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上滑下來,身上的單衣幾乎濕透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紫環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紮滿了全身,後背、脖子、雙臂、雙腿,除了臉上沒有紮針,全身幾乎都紮遍了,一眼望去,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針袋。越來越多的黑血從銀針邊緣浸出,恐怖的黑色在紫環白得透明的皮膚上浸出一幅詭異的畫麵。

紫環一直昏迷著,黑血不停的流著。

普男虛弱得一點力氣也沒有。

寧兒掙脫普男的懷,跑到紫環身邊,小手趴在熱床邊大喊道:“母妃,你醒醒,我是寧兒,我是寧兒,母妃,你醒醒,我是寧兒,你醒來看看寧兒,母妃。”

紫環身上一點動靜也沒有。

普男的目光遊離於太後和紫環之間。

屋子裏充滿寧兒恐怖的呼喊。

“太後,母妃為什麼還不醒,太後,母妃為什麼還不醒。”寧兒撲過來,仰望著太後,哭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