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也不一定能填得上。”
郜柏歆的看法和戚醫生是不謀而合的。
童漠在醫院裏對戚醫生說出自己的想法時,也遭到了戚醫生的反對。
“你一個實習醫生,拿那麼一大筆錢出來幫助病患,很容易引人非議,你想過麼?”戚醫生當時嚴厲地說。
“如果他的醫藥費和手術費拿不出來,那麼他的手術也會因此而暫停,那個小孩是不是就不能動手術了?”童漠問。
“我們會酌情考慮,給他一定的寬限時間,”戚醫生說,“醫院終究是救病治人的地方,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病人受苦卻不管。”
童漠於是明白了。
童漠最終還是為劉舟洲墊了資,但他並沒有讓醫院方麵對病人透露出他墊資的事。
醫院向劉父給出的說法是:“這是醫院裏一位醫生所進行的墊資,為的是讓劉舟洲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如果你將來籌到了錢,也可以再還給他。”
還錢這事其實童漠並沒有提及,但這樣說能讓劉父好受一些。
劉舟洲很快進行了手術,並且得到了較好的結果。
他的結外淋巴瘤被成功切除,但淋巴瘤屬於惡性腫瘤,仍需要分階段用化療來對病情進行抑製。
劉舟洲的精神狀況在手術後有了很大改善,但化療仍舊讓他受了許多苦。
童漠想了很多辦法讓他轉移注意力,送給他一些玩具,給他買了一個CD機讓他聽一些輕快的動漫音樂。
劉舟洲也十分喜歡童漠,每到童漠巡房的時候他都非常開心,拉著童漠說個不停。
劉舟洲的父親在劉舟洲化療結束之後與戚醫生聊了許久,走出醫生辦公室他抹去了眼淚,到病房跟劉舟洲說他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可以出院了。
劉舟洲歡天喜地地衝出了病房,在另一個病房裏找到童漠,並且拉著他的手,說要帶童漠回自己家裏。
這讓那個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笑出了聲,紛紛對劉舟洲說:“小朋友,你想帶童醫生回家,那可要問問我們肯不肯呢,我們可都想帶他回去,都排隊排到醫院門口了。”
童漠蹲下`身跟劉舟洲輕聲細語地說:“小洲回家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不是一直想幫爸爸的忙嗎?你們這麼久沒回家,可以幫爸爸收拾收拾房子,然後還要回學校裏跟其他同學一起上課,這樣小洲就能很快追上其他同學了,他們都等著小洲回去呢。”
“嗯!我要去上課的,我之前學習成績很好,都是滿分的!”劉舟洲說完,湊到童漠耳邊說,“童醫生,我將來也想當醫生,我還會來這所醫院,你要等我呀。”
童漠點了點頭,跟他拉勾做了約定。
在劉舟洲出院之後,戚醫生才告訴童漠,劉舟洲的淋巴瘤無法得到根治,極有可能在幾年後再度複發,並且很難再像這一次一樣成功抑製住。
“如果他的狀態穩定,可能還能有十年的壽命。”戚醫生沉聲說。
童漠當時久久也沒有說出話來。
十年後,劉舟洲也才二十歲,就算他立誌當一名醫生,卻也很有可能還沒能從醫學院畢業,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即使劉舟洲對未來充滿期待,擁有很多夢想,這個世界卻不一定會給他實現的機會,甚至連努力的機會也不給他。
童漠難以對這件事釋懷,回家之後默默地哭了許久。
郜柏歆在這時已經進入了一家體校當教練,他每天都會從體校開車回家。
童漠即使在他回家之前用冰塊敷了眼睛,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要想那麼多,人的生命總有結束的一天,區別隻在於他的生命也許是已經定下了期限的,”郜柏歆很不懂安慰人,所以隻能用生硬的道理說給童漠聽,“我一直覺得人活著的意義不在於活了多久,而在於活著的時候是否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否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像我們一樣能這麼早就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並且成功和對方在一起,我們是非常幸運的,哪怕就是讓我少活個幾年,我也心滿意足了。”郜柏歆蹩腳地收了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