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肖想聽到這裏時心跳都幾乎停止了,耳邊飛來飛去的都是“自殺”兩個字,渾渾噩噩地答應江媽媽立刻請假去醫院,掛了電話後抖抖索索地找經理請了一星期的假,接著就趕回家裏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最後帶上證件直奔機場。
不過當時她雖然慌亂,但是也沒到完全忘記鍾清卓存在的地步,拎著行李走到一樓時還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但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沒想到一個能短時間內得到諒解的說辭,所以就狠狠心準備下了飛機之後再來個先斬後奏。
可惜斬已經斬了,卻沒有了“奏”的機會。原因無它,她被江媽媽給騙來了,江石葦哪裏是自殺,純粹是因為失眠而多吃了兩粒安眠藥,結果就被陰差陽錯地送進了醫院洗胃,現在之所以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和安眠藥無關,完全是洗胃的後遺症。
到達這裏的時候才是下午,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就提起行李準備打道回府,結果誰能料到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後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就已經不翼而飛,裏麵裝著她路上攜帶的全部家當,包括錢包、手機和身份證等回去的必需品。
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病房裏進小偷了,可是眼看著麵色蒼白的江石葦在床上靠著的姿勢明顯是連窩都沒動過,難道還有賊會隱身術從他眼皮底下拿走了東西?退一萬步講,賊會隱身術,她的背包總還是人間的凡品吧?簡直不能想象一個無人攜帶的背包在病房和走廊裏飄走的樣子。這裏雖然是醫院,是靈異事件最多發的地方,但是怎麼也到不了光天化日之下出現這種事情的地步吧?
後來的事實充分證明,肖想的聯想能力實在是匪夷所思。
就像現在,趁著江媽媽出去買晚飯的機會,肖想開始繼續她兩天來對江石葦的例行詢問:“你什麼時候跟你媽說,讓她把東西還給我,既然你沒事,我還要回去上班。”
“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回去。”又是這一句答非所問的聽膩了的回答。
要是換個地方換個人,肖想早就暴跳如雷了。可就因為這裏是醫院,來來往往的不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她實在是沒有膽子在這些人麵前來一次高音練習;再說對麵的人是江石葦,是她在最絕望憤怒的時候也沒舍得說一句重話出來的曾經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讓她怎麼能橫眉冷目地去吼他呢?
可是不吼,她的東西就回不來;東西回不來,她就不能回家、不能見鍾清卓。
離開他已經兩天了,除了昨天瞅準機會跑到醫院的小賣部那裏給家裏打了一次電話,花光了下了飛機坐大巴又轉地鐵後口袋裏僅剩的三塊錢,用了十分鍾的時間才跟爸媽說清楚她現在的處境。
話說肖想同學沒了手機之後才發現,除了她自己的號碼和家裏的電話之外,她的腦子裏居然一個別的電話也記不全,不光是鍾清卓的,還有許元靜的,公司裏的,一個個到用的時候居然全都是殘缺不全的。所以,她不僅沒辦法兌現請假時答應經理保持手機通暢的承諾;更沒辦法告訴鍾清卓她的所在,;甚至,她連找到許元靜讓她幫忙通知一聲鍾清卓都做不到。
拿起電話的那一刻,她開始萬分後悔沒有不計前嫌地敲開那扇進出了一個多月的一樓的房門。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最後還是給她想出了個辦法。肖想在那三塊錢換來的十五分鍾通話時間裏,用剩下的五分鍾將鍾清卓的基本情況來了個簡短的介紹,並且央求爸媽盡早去她住的地方找到鍾清卓,一來解釋一下她不告而別的行為,二來也提前相看一下未來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