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鑄鐵仙當時來到中原的目的是為了傳教,可赫連家的信仰與摩尼教完全相悖,如果他在赫連家傳播摩尼教的教義,隻會引起十分惡劣的後果,不得已,鑄鐵仙隻得在某個深夜悄然離開。
鑄鐵仙收了第一個門徒之後,也得知了赫連幽夢為他生下一子的事情,他雖然掛念家中,但為了自己的理想,隻得忍耐,卻在死前將自己藏寶的地點和關於神跡的一部分秘密,委托門徒,也就是後來成為唐朝禁軍統領的門徒轉交給了自己的妻兒。
不過,至於是用什麼方式轉交的秘密,那些秘密又是什麼,隻有赫連家才知道。
那名尋找赫連家的掌戎逐貨師死去之前,將自己的心願告知給了弟子,並讓弟子發誓,無論傳到哪一代,都一定要找到奇門和先知神跡的所在地。
“就這樣一代代傳下去,也不知道傳了多少帶,終於到了‘民國’,這位掌戎逐貨師的後人流落到了浙江一帶,繼續尋找那些秘密,同時也收下了自己平生的第一個徒弟。”伍自安說到這兒,看著連九棋和刑術,“這位老乞丐的弟子就叫陳汶璟,也就是你們師父的師父!”
刑術和連九棋越聽越驚訝,刑術道:“你是說,我師父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自己要找什麼?而且他原本就與掌戎逐貨師有直接的關係?”
連九棋卻問:“你先告訴我,他是憑著什麼找到我家的,為什麼認為我家就是當年那名掌戎逐貨師想找的赫連家?天下姓赫連的不止我們一家!”
伍自安搖頭:“至於為什麼,你要親口問你師父才知道。如果你不是赫連家的後人,他不會那麼上心的,我太了解鄭蒼穹了,而且刑術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師父鄭蒼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那雙千年烏香筷在田家?還有他師父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女兒嫁到田家?不就是為了那雙千年烏香筷嗎?”
刑術和連九棋沉默了,他們也有些糊塗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卻又聯係得這麼緊密。
“筷子的事情說完了,赫連家的秘密也說完了,現在應該說那個碗了,那碗我們後來研究過,我與錢修業想盡辦法找到了那口鐵棺材的所在地,將棺材挖了出來,重新拓印其中的文字和圖案,最終發現,上麵所畫的那座山,就是四季山,所以,他聯係前後的一切,斷定那碗應該藏在四季山當中。”伍自安抬眼又看著大廳穹頂,“這就是他當年要不顧一切涉足這裏的理由,這就是他要在《九子圖》中暗藏忽汗城的原因,這也是當年我假死之後,他費盡心機要把我送到這裏來假扮先知的原因。”
要在這裏立足,會被這裏的渤海遺民所排斥,除了假扮先知,別無他法,這個做法和當初那批掌戎逐貨師一模一樣,既然一個辦法從前有效,並沒有被識破,那麼後來就更不會被識破了,這就與萬清泉、蔡拿雲都選擇用替身然後假死是一個道理,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同樣的手段和策略,會有不相同的人在幾乎相同的時間使用。
過去掌戎逐貨師們假扮先知,還有些吃力,但換成錢修業和伍自安,就簡單很多,畢竟他們帶著無數現代的物品前來,這些東西在渤海遺民的眼中,簡直就是神跡中的神跡。
“當然,在我們發現忽汗城的秘密之後,我們才驚歎,現代的科技又算得了什麼呢?這座城市中遍布機關,全是用鐵器所造的機關,四通八達,我們都很難想象,當年渤海遺民們花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將這裏修建成現在這副模樣。”伍自安站起身來,走向下麵的眾人,“不過在錢修業走後沒多久,我就後悔了,因為我還沒有找到那個碗到底在何處,我也不能問那些渤海遺民,因為我是先知,先知是無所不知的,我向他們提問的話,他們會懷疑我,哪怕有一絲絲懷疑,都會動搖我對他們的統治。最終,我隻能在這裏一直守著,行屍走肉般地尋找那個也許並不存在的碗,不過,我最終還是找到了……”
整個忽汗城中,讓伍自安最疑惑的就是那個水潭,那個被渤海遺民稱為獻祭之井的地方。根據伍自安的觀察,在水潭中住著一個綠色的怪人和一頭凶惡的水怪,每隔一段時間,渤海遺民就會將活物通過水閘衝進去喂養,大多數時候是山羊,有時候用的是那些走進忽汗城和四季山的逐貨師。更可怕的是,那些渤海遺民還會將逐貨師的屍體做成類似幹肉之類的東西,再分批次喂養那水怪,達到祭祀和平複水怪情緒的目的。
伍自安說完,道:“你們隨我來。”
伍自安帶著眾人來到了那口有壁畫的井中,站在那六幅重複的畫跟前:“如你們所見,這六幅畫中有三幅是重複的,實際上這三幅畫是可以移動並且重合的。”
說完,伍自安將六幅畫往中間那一幅上麵按照一定的順序重疊覆蓋上去,完事之後,拿出那幅畫下的一塊磚來,伸進手去抓著一根鐵鏈用力往外拽著。
刑術和連九棋也上前幫忙,鐵鏈在拽動的同時,整個井中發出了水流的轟鳴聲,同時周圍的井壁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發出如怪物磨牙一樣的聲音,讓眾人都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井壁緩慢轉動的同時,重疊起來的那六幅畫上麵的人開始動了起來,分別開始演示畫上的先知是如何使用自己的三個神跡的,就如同是定格動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