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烈趴在地上看著泉眼:“每天狼群會來三次,差不多和我們吃飯的時間一樣,不過隻有在正午時分,狼群才會帶幼狼前來,魂烙的狼群很奇怪,它們的母狼是不會帶著幼狼遠離狼群的。”
托爾烈算了下,問:“這麼多年過去了,魂烙應該有很多孩子了吧?”
迪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是的,很多,至於有多少,你等下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正午,太陽爬到眾人頭頂的時候,五隻通體漆黑的狼出現在對麵的山坡上。此時托爾烈用手指在嘴裏含了含,抬起手指頭辨別了下風向,然後碰了碰刑術,低聲道:“讓你右邊的人退下山坡,往右邊移動十米,再上山坡。”
托爾烈這樣做,是為了始終讓眾人保持在狼的下風向,這樣一來就能避免狼聞到他們的氣味,當然,他們也得順著風向不斷地挪動位置,畢竟狼也會努力想辦法將自己保持在下風處,不過好在狼群一旦進入窪地,情況就會有所改善。
五隻黑狼在窪地周圍巡視了一圈之後,其中一隻飛快朝著後方跑去,很快,黑狼再次出現,在黑狼的身後浩浩蕩蕩小跑來了五六十隻模樣各異的狼,當那些狼群靠近窪地邊緣的時候,托爾烈直接傻眼了,因為那些狼大部分都是金眼狼,身材比普通狼至少大一倍。
“這些……”托爾烈將身體縮回山坡下,大口喘著氣,“這些都是狼牧?魂烙的狼群根本不是什麼狼群,而是一群狼牧,怎麼會這樣?”
臉色慘白的迪烈也滑了下來,低聲道:“這就是為什麼,首領讓我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要盯著魂烙的原因,等下你還會看到讓你更驚訝的一幕。”
托爾烈再次爬上去,這次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身材碩大的牧羊犬,這群牧羊犬足足有二十來隻,看起來都上了年紀,在其他狼牧的保護下慢慢進入了窪地中,趴在泉眼邊喝著水。
托爾烈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在此時,一隻身材可以說是巨大的白狼出現在窪地對麵的山坡頂端。在它身後,還跟著另外兩隻身材較小的,但模樣和它差不多的白狼。
三隻白狼站在那兒,用警惕的眼神掃視著周圍。
“魂烙!”托爾烈差點站起來,被身旁兩側的迪烈和古烈一把抓住,按了下去。
刑術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隻白狼,他們覺得站在草原山坡下,頭頂藍天白雲,迎著正午日光的魂烙簡直就是一幅畫——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漂亮威風的生物?
托爾烈終於知道這些年來魂烙都做了什麼,它不僅收攏了其他狼群,竟然想辦法也弄回來了大量的牧羊犬,讓狼群與牧羊犬交配,產下更多的狼牧,變成草原上獨一無二的狼牧族群。
魂烙為什麼會這麼做?是因為當年它父母是被牧羊犬咬死的嗎?從先前那些狼群保護母牧羊犬飲水這一細節可以判斷出,魂烙心中肯定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以至於它下令讓族群不遺餘力地保護著自己的妻子和母親,也難怪那些狼的身形和模樣與一般的狼很是不同。
魂烙爬上一塊岩石之後,俯視著下麵的窪地泉眼,身後的那兩隻白狼則轉身朝著草原上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刑術等人的視野當中。
刑術滑下來,問托爾烈:“現在怎麼辦?”
托爾烈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魂烙是不是還認識我。”
連九棋卻看到迪烈和古烈兩人變得緊張起來,分別朝著他們左右兩側的草原上看著,都提著手中的長刀和弓箭,仿佛那裏會出現什麼東西一樣。
終於,迪烈和古烈跳了起來,一邊將其他人從山坡上往下拽,一邊壓低聲音說:“快走!快走!我們被發現了!”
庵古不明所以,忙問:“我們被什麼發現了?”
“狼群呀!快走!”迪烈拽著庵古往回走的時候,眾人一抬眼就看到,那兩隻原本跟在魂烙身邊的白狼,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繞到了他們身後,一左一右擺出攻擊的姿態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口中發出凶狠的“嗚嗚”聲。
“完了。”迪烈渾身一抖,下意識提起了弓箭。就在此時,身後的馬菲和墨暮橋察覺到了山坡上有動靜,猛地轉身,看到先前他們所趴的山坡上,出現了一隻黑狼,那隻黑狼俯視著他們的同時,其左右兩側瞬間又冒出了更多的狼。
緊接著,刑術等人的左右兩側,也被其他的狼牧圍死。
墨暮橋拉動槍栓,對準了自己身後的狼牧群,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們很清楚,即便是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自動武器,在這種形式下,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
“這次死定了。”古烈咬牙道,“隻能拚了,至少還能死得有尊嚴!”
迪烈點頭,瞄準其中一隻白狼,托爾烈卻按住他的手:“不要動,都不要動,聽我的,你們聚在一起,躲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