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燦烈進來了，卻又絞著手指不知該說什麼。
Kris看他吞吞吐吐，冷著臉問：“你不怕我？”
“怕！”樸燦烈脫口而出，“但我更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該知道我不是……”Kris沒再說下去。
“我之前確實給嚇到了，”樸燦烈暗自握了握拳，“但是……管你是妖精還是異形，我就是喜歡上你了有什麼辦法？！”
Kris一怔，又斂了神色道：“回去。”
“我當然會回去，”樸燦烈單手叉腰，“我回去就馬上移民過來，住你旁邊。”
“我也要回去了。”Kris不由得頭疼，就他那強脾氣移民什麼的絕對做得出來。
“你去哪兒？”樸燦烈驚得拉住他。
“回到我該去的地方。”Kris側過臉。
“我也去！”樸燦烈的眼裏滿是堅定。
Kris微微歎了一口氣，“那兒你去不了。”
樸燦烈怔了怔，又是滿眼篤定，“那我等你！這輩子等不到就下輩子，下輩子不行就再下輩子！總有一輩子能等到！”
“你……”Kris眉心擰成一團。
“就這麼說定了，”樸燦烈豪氣幹雲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下午的飛機得回去準備了，要是我移民過來沒見你，就等老死以後再投胎到這兒。”
Kris看著他眼裏的執著，輕聲道：“你先回去……再說。”
“嗯，我一定會回來的！”樸燦烈留下一句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Kris回了書房，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殿下。”耳畔傳來黑袍男子的聲音。
“你聽見了？”Kris悶聲道。
“是，”黑袍男子答，過了幾秒，又補上一句，“這人固執了一千年，難保他不會再固執一千年。”
“你是我的手下不是他的吧？”Kris揉了揉兩邊太陽穴。
“屬下隻是遵從殿下心底的意思。”黑袍男子答得四平八穩。
Kris忽地生出一些背離感，有些事，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告訴父王，就說……我暫時不回去了。”
“是。”
水聲漸漸淡去，Kris靠上椅背，半晌，卻像是終於掙脫了枷鎖般，淡淡笑了起來。
夜風清冷，卻不及刺入胸膛的匕首更冷。
“……世勳？”鹿晗艱難地轉頭，看著背後神色複雜的人。
護院也是目瞪口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吳世勳猛地拔出匕首，摟著無力癱倒的鹿晗，嘴唇微微抖動，“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不能活，便一起死。”
鹿晗眼裏忽地浮出一絲清明，隨即淡淡地笑了起來——世勳，從來都是個執拗的孩子。
可他偏偏，愛慘了這個執拗的孩子……
吳世勳慘然一笑，揚起染得殷紅的匕首，猛地往自己心口刺去。
“世勳！”吳亦凡撲過去扶著倒下的兩人，“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怎麼那麼傻？！”
鹿晗已是說不出一句，眼裏漸漸黯淡了下去，吳世勳恍惚地看了一眼吳亦凡，又側頭凝視著鹿晗，嘴角含笑，緩緩閉上了眼。
吳亦凡隻覺得手腳冰冷，仿佛全身的熱度都湧進腦中，連瞳孔也脹得血紅。
那個總是笑如春山，耐心地一遍一遍教他發音的鹿晗，那個總是落落穆穆，偶爾卻會害羞撒嬌說“哥，別這麼嘛~”的世勳……
如果……如果不是這群人……如果不是……
“啊！”吳亦凡大喝一聲，赤手空拳便衝入護院之中。
護院一見吳亦凡反抗，也立即揮著長棍撲將上去。吳亦凡抓住一隻棍子猛力一揚，那護院便飛出好幾丈遠。其餘護院俱是一驚，微微往後退了退。吳亦凡手執長棍目光凜凜，宛如沙場上的王，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