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高吉勝和喬欣如新婚燕爾般的如膠似漆,這邊郭長青和王慧琪的感情也開始升了溫。
王慧琪真正關注起郭長青是因為那次在星空酒吧門前的挺身相助。其實那天晚上,她從醉酒依稀的意識中,透過郭長青的身形看到了自己青澀朦朧少女時代姐夫高吉勝的影子,一樣的仗義,不一樣的是郭長青的動作更為矯健了些。後來,在她的關注裏,陸陸續續知道了郭長青曲折跌宕、令人唏噓的悲傷經曆,更是激起她心裏的漣漪。
然而,倆人最初接觸的機會很少,除了偶爾在留香酒店的辦公室碰到兩回麵之外,更多的時間裏,郭長青除了學車,大多數時間呆在了公墓的建設工地。到了八月份,已經納入市裏統一規劃的郭長青家所在的近郊,正式開始拆遷,拿到拆遷款的郭長青又急著開始找房子,最後還是通過高吉勝認識了貌似憨厚的房屋中介老程,買下了一對結婚不到兩年的朝鮮族夫婦的精裝修、帶家電和家俱的房子。
這對夫婦的情形和高吉勝買房遇到的情況基本相同,夫婦倆也是急著出國打工賣房,不同的是這套房子隻有七成新,不到七十平米的五樓,隻是位置好些,在城東的紅旗河邊,價格也是五萬。
從一九九六年開始,國家為防止經濟過熱,緊縮了銀行的銀根,延春建設的速度也明顯放緩,而與此同時,隨著中韓兩國建交後,整個延州地區興起了赴韓國打工、女孩遠嫁韓國的熱潮,因為同根同族語言相通,整個延州地區也刮起了韓流,在越來越多的延州地區普通家庭裏,大到汽車、家電、服裝,小至飾品甚至衛生巾,都越來越多的看到了韓國商品影子。
到韓國打工掙錢回國消費,是那一代很多延州地區朝鮮族普通家庭年青人的生存方式。
郭長青不是朝鮮族,更沒有海外關係,相比之下,生存的就艱難了許多,得到了高吉勝給他的這份比較體麵穩定的工作,郭長青自然非常珍惜。
王慧琪和郭長青的進一步接觸源於九月下旬她所在的財政局的一次超編公車拍賣。當局長樸昌傑找到她透露這一內部消息時,王慧琪還一陣陣的發懵,暗想,這麼大的事和我有啥關係呢?直到局長樸昌傑讓她回去問問高吉勝,王慧琪才多少緩過味來。
其實自從幾年前因為王慧琪工作調動問題,高吉勝得罪了當時的馬上扶正的副局長安哲雄,原地稅局局長樸昌傑平調到財政局任局長後,他一直積極修主動地和財政局的這位新局長處著關係,原來送給安哲雄的那輛皇冠3.0沒有收回,由新局長一直開著,畢竟王慧琪在他的手下,高吉勝也意圖明顯地暗示著這位新局長,隻要把王慧琪調到市裏,他不會差事。
半年後,王慧琪如願以償地調回市裏,非常開心的高吉勝自然更加殷勤主動地和這位局長拉近著關係。
樸昌傑喜歡釣魚,他送去了目前市最為昂貴韓國全套釣魚設備,樸昌傑喜歡排球,每次賽後都是高吉勝殺狗殺羊地款待他所帶的隊員,關係發展到後來,高吉勝還為樸昌傑和情人的幽會在留香酒店提供場所,他後來發現,樸昌傑的這個情人竟是地稅局女排隊裏的主力二傳,一個個頭高挑、說話靦腆的年輕女人。
從高吉勝知道倆人關係內幕開始,他倆的情人關係又持續了一年半左右的時間,據說這個年輕女人當上了科長後,他們的關係就斷了。
高吉勝對樸昌傑的印象比較正麵,他不像安哲雄那般張揚,說話和氣,行事穩當,在高吉勝的眼裏,這位注重儀表的財政局長,有著那一代大學生的風度和內涵。
至於找情人這件事,高吉勝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且不說時下那些有權有勢的官員幾乎都掛著三兩個的情人或是小三,更何況樸昌傑的家目前並不在延春,他的那位大學同學的老婆早在兩年多前就因為自己的寶貝兒子考上延州一中,就把自己的工作還有家一起搬到了延州。
在高吉勝的價值觀念裏,正值壯年的樸昌傑獨守空房偶爾找個情人解決一下自己的生理問題,沒有什麼奇怪的,隻是不好說也不好聽罷了。
當王慧琪帶著疑惑把單位拍賣超編公車和局長樸昌傑意圖告訴高吉勝時,高吉勝點支煙想了半天,然後微微一笑對王慧琪說:“他這是想還我的人情,告訴你們局長,我隻看好了你們單位的那輛灰色豐田皮卡,其他的白給也不要。”
“可是,單位拍賣的公車裏沒有這輛皮卡呀?”王慧琪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