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嵐律的微笑中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緒,讓丁草看不真切,眼前這人,雖然隻跟自己隔了半步的距離,雖然自己拉著他的手,雖然他衝自己笑得那麼溫和,似乎毫無距離,他卻也無法不覺得,自己不論行走或奔跑,都無法將自己跟他的距離再拉近一分一毫。
永遠隔著半步,君臣之間那道鴻溝,似乎不可逾越,也並非努力就可以填滿。
司嵐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丁草握住自己那隻手的手背,“有些話,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些話我永遠不用,但……”
“不論是什麼,我都願意為殿下分憂。”丁草得肯定。
司嵐律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草,你是最有才華的馴獸師,也是我身邊最為忠心的臣子,甚至是我的朋友,也正因為這樣,我覺得,現在是你離開我的時候了。”
麵對著司嵐律苦澀的笑容,丁草心裏一陣抽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給司嵐律行了個禮,頭碰在地上擲地有聲,“殿下!殿下怎麼會這種話?離開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做了什麼錯事麼?”
綿長歎了一口氣,司嵐律蹲下來,要扶起丁草,丁草卻跪著不肯起,司嵐律道:“你何曾做錯過什麼,我又何曾責備過你呢?起來吧。”
“我不起,”丁草倔強地看著司嵐律,“律,你把話清楚,不然我就是跪一輩子也不起來。”
司嵐律摸了摸他的臉頰,“這樣話才像你。”
丁草皺起眉頭,“到底出什麼事了?”
司嵐律站起身,背對著丁草,“草,還記得麼,你有個姑姑,叫做上官螢,曾經在宮裏為妃。”
丁草一愣,“我……記得。”他的心突然就不安起來,雖然不知道司嵐律下麵要的話是什麼,但既然提起了上官螢,就絕對不是簡單的事,上官家和司嵐家以及木家的恩怨,幾乎可以,全都集中在了上官螢的死上。
司嵐律先了要他離開,又提到上官螢,丁草很自然地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來想,這樣,他就想到了家族恩怨。
難道司嵐律因為上官家對木家的仇恨和對司嵐皇室的怨憤而要懷疑自己的對他的忠心麼?
想到這裏他一慌,“律,你知道的,我從就跟在你身邊了!”
司嵐律轉身,擺擺手讓他冷靜,“你聽我,當年你姑姑因為生下了被詛咒的孩子而受到處刑,這件事,你們上官家有很多人知道,我不想關於這件事的是是非非,我之所以提起一個死去很久的人,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上官螢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哥哥,他還活著。”
司嵐律麵對著驚得不出話的丁草,在心裏掂量下一步辭的同時,專注看著他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當年究竟如何逃出生的,但可以肯定,他還活著,而且此刻人在山聰,還被一些叛亂分子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