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對麼?”他再次向離相確認,眼睛有些泛紅。
離相心頭一顫,打橫將右梧抱起,“我又不是你,過話的十句裏有九句都做不得數,曾經答應過不會忘記你,我便不會忘。”
離相抱著右梧繞過冰柱,走進隱藏於其後的一個狹洞口,右梧攥著離相象牙白色的衣襟,感受著他身上透過衣物傳出的溫度和氣息,除了樣貌之外,抱著自己的這人果然與半夏不同。
半夏的身子總是微涼,他卻溫暖,半夏高挑纖瘦總有些身量未足的少年感覺,而他卻更挺拔成熟,周身透著一種令人幾乎無法直視的氣場,好像在他身邊自己就需要低頭謙卑,好像同他講話,自己就要句句謹慎。
也許,這就是存於世間五千多年的神獸白澤的威懾力,所謂不怒自威,該就是這樣的感覺。
右梧在離相的懷抱中心跳加速,卻分不清是因為緊張亦或是些微的懼怕。
沿著狹窄岩洞向內走去,不遠就是一處得多的溶洞,離相低頭,將自己的前額抵著右梧前額,柔聲道:“乖,先把眼睛閉上。”
右梧感受著額前傳來的離相身上的溫度,心跳得更快了些,呼吸都開始有些局促。
“你緊張了?”離相的唇幾乎貼著右梧雙唇,呼出的氣息撲在他臉上,吹得睫毛微微顫動。
右梧眼睛張開一條縫兒,不過這樣的近距離下是看不清離相樣子的,“我該叫你半夏還是離相?”
離相的唇更低了一點,擦著右梧的唇際開口,“雖然我想像以前一樣回答你叫半夏就好,卻更覺得你該叫我離相。我不是半夏,不是芊靈獸而是白澤,雖然拿回了那一百餘年的記憶,這身體與你卻是陌生的,即使你我之間仍牽絆著靈契。”
在聽到離相“我不是半夏”的時候,右梧鼻子就開始發酸,穩了穩情緒之後,他輕輕喚道:“離相。”
“嗯,我在的,”離相輕撫右梧發絲,“我就在你身邊,雖然用著與以往不同的身體,有一些事情卻不會改變。”
他的雙唇仍舊是柔軟,仍舊是擁有美麗的弧度和淺緋的色澤,卻不再有曾經的微涼溫度,而擁有與右梧相似的溫熱。
輕緩呼吸中,離相張開雙唇,慢慢含住了右梧下唇,舌尖掃過他唇上的肌理褶皺,而後順著唇紋向內探索,ian舐過他下唇內側那塊濕軟柔滑的肌膚。
右梧仍是對離相的身體感覺緊張和陌生,幾乎沒做回應,隻抬手勾住離相頸後,嗅著他身上的氣味,似乎想尋找出與曾經相同的香氣。
離相淺嚐輒止,抬起頭來,一手輕撫著右梧臉側,從眉梢到下頜,他輕聲:“我雖然無法還給你一個半夏,卻能用妖法做一些其它的。”
右梧張開眼,看到的是原本的溶洞洞穴竟然換了一副樣子,眼前的情景是——在清澤城城郊的那個白牆黑瓦的破瓦房,其中自己居住了兩年的那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