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息垂目道:“你該清楚自己的使命,不該隨便同人親近……”
半夏湊近玖息道:“你偷看?”
玖息冷冷道:“不用看也知道。”
“玖特意來這些,該不是吃醋了?”
玖息奪過半夏手中的合歡枝,認真道:“我是為了你好,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
半夏轉過身不看玖息,淡淡道:“五千多年,也僅僅履行過兩次使命而已,加起來不到一百年光景,難道除此之外的漫長時間,我就一定要枯坐在山中麼?玖是自由身,當然無法明白我的處境。”
玖息按住半夏雙肩道:“你別惱我,我隻是關心你,”著輕歎口氣,“所謂命難測,我常想,興許你我是生錯了身份,我若是你便樂於枯守山中,你若是我便能夠行動自由。”
半夏回頭笑道:“關心我就別來阻止,我再任性也不過幾十年而已。”
玖息戚戚然一笑,“我若能阻止你就好了。”
半夏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認真道:“先不這些,我有事問你。”
醒來時,已近正午。
右梧掀開被子,頓覺涼爽,而後便發現床鋪整理過,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穿回了衣服。左右看看,半夏卻不在,看著空落落的床,心中不出的滋味,不知是希望看見他還是不希望,也不知看到他時該擺出一副什麼表情。
抬手摸摸頭發,卻是散著的,那條緞帶呢?難道是夢?不,不是夢,那就是睡覺時散開了?右梧左看右看,掀開被子尋找,折騰了許久都無果後才終於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腕,那條精美的銀色緞帶不知何時竟係在了自己手腕上。
右梧伸了個懶腰,把頭發束好。剛要起身下床,就覺得從脖子到肩膀腰腹大腿,各處都酸疼得很。果然被壓在下麵不是那麼好受的,也難怪那個不吃虧的家夥堅持要在上麵。
掀開衣服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吻痕,忙又把衣服掩上,下了床。身體雖然酸疼,下身卻沒有特別不適的感覺,興許真如某色胚所,那些血著實有些功用。
這滿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右梧拍了拍額頭,漱口喝水擦了把臉,才挪了出去。猜想著半夏會在院中,果不其然,一出門就看到那人閉目坐在石凳上倚著樹幹,肩頭停著一隻鳥,是青灰。
已近正午,空鋪展著薄雲,日頭不算很烈,氣尚顯涼爽。
右梧走到半夏身邊,目光剛落到他被截斷的發上,心中就又咯噔一下,下意識摸了摸係在自己頭發上的緞帶,心中不免蹦出一個詞來——結發。
正有些窘迫地立在原地,魚丸卻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繞著右梧腳邊蹭啊蹭,喵嗚喵嗚叫著,瞬時把午時郊野院的安恬寧靜氣氛打碎。
右梧拎起魚丸在懷中順著毛,低聲道:“你子最好把嘴巴管嚴,別什麼都跑去彙報。”
半夏緩緩張開雙眼。
右梧清了清嗓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