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龐子清將夜祭的身子從頭到腳幾乎擦了個遍,芳音才無聲無息回了房間,順手將門關了,又躡手躡腳走到龐子清身後。
龐子清是個凡事不做則已,要做就全力以赴的人。此刻給夜祭擦毛,擦著擦著便有了點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味道,甚至專注到沒發現自己身後立了一個大活人。
芳音站得腿都酸麻了,龐子清卻仍是毫無知覺。
“子清……”芳音叫起這兩個字來倒是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龐子清沒反應,與其是擦得過於認真了,倒不如是手頭上認真著,心思卻又不知飄到哪座山頭煽情去了。
“子清你對夜祭倒真是用心。”芳音著俯下身去,環住龐子清。
芳音身上那件朱色長衫仍是濕著,涼涼的貼著龐子清裸著的上身。龐子清正因為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冷媚的聲音吃了一驚,現如今背後又是一涼,心跳便幾乎漏了半拍。
芳音發現龐子清身子僵著,便更覺得有趣,湊在他耳邊道:“子清對夜祭如此體貼,我倒是有些羨慕它了。”
龐子清咳了兩聲,沒轉過頭去看芳音,隻繼續幫夜祭擦拭毛發,低聲道:“找到生火的東西了麼?”
芳音笑了幾聲,鬆開龐子清,站起身來,走到牆角的一堆雜物邊上,隨手抄起一把幾乎散架的凳子,“我大概是淋了太多雨,頭暈眼花的糊塗了,這屋裏就有現成的木柴可燒,我還偏偏要出去找……嗬,外麵那些個柴枝木塊的都被雨水泡著,哪裏是能點著的?”
龐子清起身,將一塊露著棉絮的被子蓋到夜祭身上,繼而走到芳音邊上,動手從雜物堆中挑出可用的木板木棍,邊忙著生火邊:“你身上的衣服還濕著,這樣一直穿著八成是要著涼的,不如先脫了它吧。我這就把火生上,你稍等一下便可以過來暖身子了。”
龐子清這邊剛生了火站起身來,回頭就看到了個半裸的人影。芳音雖然是皮膚慘白,身體倒是修長柔韌,隨便站在那裏便憑生出幾分嫵媚。
龐子清雖是在心裏告訴自己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好避諱的,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彎下腰去,撿了一條幹淨些的被子先鋪在離火堆不遠的地上,而後又從方才揀出的床單中尋了條最幹淨的,拍了又拍,才鋪到了那床被子上。
“你剛剛頭暈,就別站著了,來這裏坐吧,雖然是夏,剛淋了雨還是要暖暖身子的。”龐子清自顧自著,見芳音不動,便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拍了拍床單,“這些床褥是髒了些,你要是嫌棄便算了,我去找個能坐的凳子給你。”
龐子清起身,方走出兩步,卻被一片冰涼柔滑抱住。
芳音從背後環住龐子清腰身,伏在他耳邊喃喃道:“子清……我現在還是覺得好冷呢,那火堆雖然溫暖卻也不能離得太近……倒不如,你就這樣幫我暖暖身子怎麼樣?”
龐子清點頭,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