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漠荒顏將近黃昏。
狂風大作,卷起漫天黃沙,吹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掩蓋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空中的禿鷹來回盤旋,尋找自己的食物。極目望去,滿目瘡痍。
天上雲卷雲舒,地麵平地黃沙,天地一片混沌,看不到地平線的影子。
沙子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出了紅光,一層層,一陣陣,卷過去,翻過來,掩埋了所有。
“阿提”“阿提”……
是誰在呼喚?
是他,在一具一具屍體的翻找。一身鎧甲在身,滿手獻血,滿臉汙漬。
又是一具,不是,他蹲坐地上,一臉絕望。此人長相甚為清秀,若不是那深邃的眼窩和懾人的眼神,倒真叫人難辨雌雄。
“阿提,你在哪裏啊?你說話啊,阿提,阿提。。”
撕心裂肺,不絕於耳。
第一章撲朔迷離“哥,你什麼成親?爹今天又問了,皇上說要把相爺家的女兒給你呢?”一個紅衣男子坐在桌子邊,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
一邊的另一個男子拿了顆葡萄扔進了嘴裏,斜眼看他,挑了挑眉咧嘴一笑:“我靜亦廖的妻子,必須風華絕代,文武全才,豈能這麼輕易就決定了?”男子長相清秀,一雙丹鳳眼尤其好看,眉毛微翹,隻是眉目之間透出來的神情讓人覺得,這人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是莫珥17年,當時的靜亦廖他們還是優哉遊哉地享受著閑暇的生活,時不時抱怨人生的無聊。可卻不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就要衝他們而來,快速席卷了整個世界,甚至顛覆了他的人生。
那時的他絕對不會想到,眼前現在安逸的生活是他今後多麼期盼回味的,多麼想回去的。所以人生就是這樣,享受永遠不會滿足,等待失去才明白,平凡是最偉大的幸福。
在他們空閑的時光中,歲月一溜兒而過。莫珥18年,薺多王朝上下一片祥和。
當今皇帝即墨羅笈,是個人人稱讚的仁君。人人皆知,當今聖上,最寵幸稀多王妃,於是乎,稀多之娘家年愛家族也是極得龍寵。
中秋佳節,皇宮一片歌舞升平。聖上於花園大擺酒席,為王妃慶生。於聖上的話,雙喜臨門。
在場每個人,無論心裏作何感想,麵上都是喜笑嫣嫣,唯有一人,坐在左下第二,是月護王,與羅笈一母同胞,本來也是人中龍鳳,但與其兄相比,就欠得一籌,於是從來都不得意。
這月護長得也是眉清目秀,然而較之羅笈,卻英氣不足,軟弱有餘。
年愛相爺曾私下如此評價:皇上長得鬼斧神刻,說不清是英俊還是粗獷,但卻有那麼一股霸氣,於是統領天下;而月護王也是個人才,卻天生女像,讓人一看,仿若繡花枕頭。
要說這月護王為何不高興,本因年愛古相爺每每在朝堂之上舉諫他好懶無事,一無用處。唯一讓他安慰的是,稀多至今隻有一個女兒,大位是與她無緣了。他心裏默默念叨:不生孩兒才好呢!
正在月護神遊天外時,“有刺客……”不知誰喊了一聲,他回過神兒,就看到一名舞女手持匕首衝皇帝刺去。皇帝也是個高手,然稀多在他身邊,使得一手本領施展不開。
月護回神過來,還沒思考就起身擋到了皇上身前,隨手扔了個酒杯過去,舞女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又是一掌,舞女向後倒去,撞翻了一排桌子,撞在一棵杏花樹上又反彈到地上,一口淤血噴了出來。她低估了月護,皇家怎會有不中用的人呢?一隊禦林軍趕過來,帶走了她,所有舞女被囚禁。
月護這次算是大出風頭,受了賞賜嘉獎,便告辭離去繼續他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稀多受驚,羅笈也沒心情慶祝,就散了回去,把這件案子交給了大理司靜升查辦。
是夜,監牢。
刺殺的那名舞女被帶到邢室,架在一個十字架上,四肢以鐵鏈束住。雖然臉頰已被弄髒弄殘,卻可以看出來,是個美人。靜升帶著其兒子靜亦廖、靜亦風審問。
那女子的一身紅色舞衣已經破爛不堪,身上全是鞭笞的傷痕。要說靜升也是對女子下不得手的,可皇帝下令三天內查出真相,這就必須用私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