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最後一次通知,前往溫哥華的旅客,劉衛星,劉衛星,請速到10號登機口登記。這是最後一次機場廣播。登機門即將關閉。”
而此時此刻,劉衛星還在機場洗手間收拾著東西。因為他母親剛給他打電話說,讓他把背包裏的牙刷,牙膏丟掉,以免過海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想不明白他媽媽為什麼讓他這麼幹,或者說他覺得他媽媽對於一些事物過於敏感。但他依然選擇了照他媽說的做,扔掉牙膏牙刷。其實他就在10號登機口附近的一個衛生間,所以他也聽到了每一次登機通知。他一開始聽到機場廣播叫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還挺驚訝的。他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立馬奔去登機口。而是卻很享受這種在公共場合被人呼喚的感覺。所以他一直等到最後一次登記通知他才出現在登機口,也就是在他扔掉牙膏牙刷之後。他裝作很著急的跑到登機口,登機口已經幾乎沒有人了,剩下的也是下一班飛機的旅客或者某些隨機遊蕩然後累了休息的旅客。
登機口的工作人員是一個20出頭的女孩,叫李薇薇。今天早先的時候在自己臨時居住的出租屋內和剛剛畢業的男友吵了架,因為生活的原因。很多時候情侶在一起吵架的因素都是因為“生活”。有時候,女孩覺得男孩沒有上進心或者沒有事業心責任感之類的。在有些情況下,這些抱怨可以歸結為對於男友沒有錢的另一種借口。當然李薇薇不是這樣,他隻是覺得男友當下太懶惰了。她不喜歡懶惰的人,就像她討厭那個整天在家喝酒,無所事事的父親一樣。所以就在這種吵架心情的作用下,以及有人延誤飛機起飛的再次作用下,李薇薇顯得十分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劉衛星。
“你就是劉衛星?全飛機都等你了。”
劉衛星沒有說話,眼神中似乎透露著不好意思,但他更多的沉浸在自己在公共場合下被多次呼喚名字的怡然自得中。
上了飛機之後,劉衛星並沒有急於尋找自己36D靠著過道的座位,而是仔細打量著這個飛機。飛機很大,每一排一共9個座位,有更多他數不清的列數。這比從他老家到北京每排4人的飛機大多了。這時他突然看到很多人都在看他。當然了,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早上飛機的這些旅客當然想好好看一看,這位叫做“劉衛星”的朋友的風采了。也是發現了大家在看自己,劉衛星不好意思的趕緊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他旁邊的除了過道,還有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兩個人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這是19年來劉衛星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當然,他今年才18歲零217天。他此前去的最遠的地方大概就是10歲那年,和父母以及姥姥一起回了一次媽媽的老家,江蘇常州。第二遠的地方大概就是高二那年五一和媽媽第一次去了上海。那是劉衛星第一次坐飛機,也是第一次去上海。上海的繁華和老家小城市比起來自然是十分絢麗。上海的一切讓他都感到十分新奇。其實也不是十分新奇,因為大多是他在電腦或者電視上已經見過了。但他感到十分新奇的是第一次能在現實中,接觸到和觸摸到這些新鮮事物。上海的高樓大廈就像小時候,劉衛星奶奶村旁邊的樹叢一樣茂盛。茂盛的高樓?想到這裏劉衛星自己也笑了。
“hi,你這也是第一次出國麼?”
一個好聽的聲音打破了劉衛星關於第一次跨國飛行之於第一次坐飛機去上海之於上海繁華的聯想。好聽的聲音,劉衛星自己在心裏也是這麼對這個聲音下的定義。
“啊,對,我去加拿大讀書,你呢?”
在兩個人第一次交談的過程中,大家往往使用這樣的:回答加反問句式,來掩蓋自己不知道說什麼的情況,劉衛星也不例外,他也是大家之一。
“恩,我也是去加拿大讀書,我也是第一次出國。”
“哈哈,好巧啊。“劉衛星回答道。
哈哈也是陌生人第一次交談打破尷尬的詞彙之一,劉衛星對於這些交談的技巧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當然,他是打心底裏覺得和這個女孩有共同的特點了:出國讀書,第一次出國。在這樣一種共性的作用下,劉衛星覺得這個女孩的聲音更好聽了一些。這就像他8歲那年第一次聽周傑倫一樣。
出於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本能,劉衛星開始打量這個女孩。女孩臉有點嬰兒肥,柔和的眉毛下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這個女孩給劉衛星的感覺非常好。就像夏天傍晚出去散步所呼吸到的晚風一樣。想到這裏,劉衛星不禁深深呼吸起來,仿佛麵前就是徐徐吹來的夏日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