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苟就私刑亦明知人心之未深服岌岌乎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而反者亦數起士大夫學業鹵莽大智不明不深知三代所以治天下之本末棄固安取岌殊可惜也漢唐豈樂於岌岌哉誠不知所為竭思盡慮所見止此漢宣曰漢家自有製度本以覇王道雜之自漢迄唐一律也本以覇者本以利也以利為本雖雜以王道人心豈服人心不服危亂之道也誠純於王道則人畢服四海之內仰之若父母矣夫誰與之敵[見訓語]
董仲舒之告其君曰願設誠於內而致行之嗚呼誠豈可設也設則非誠仲舒尚不明己之心何以啟君之心孟子曰仁人心也又曰惻隠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又指齊王易牛之心曰是心足以王矣又言必稱堯舜蓋深知人性之本善故毎每言之人心本善當時雖戰國之君而興起者眾或議武帝不能用仲舒予謂武帝未可罪仲舒有可罪學者所治何事日夜口誦聖人之言心惟聖人之道今也己之心不自知奚以告君漢有君如文帝罷兵衛不私其子此古帝王之器質也惜乎其無臣賈誼誠羙才其學踈未知道故帝亦窺見其短
治天下之道本諸君心古聖王以我所自有之本心感天下所自有之本心書曰若有恒性克綏厥猷惟後禮樂刑政皆所以維持斯事今周禮一書可觀也士大夫不知道故不識禮樂刑政之原是故禮非禮樂非樂刑非刑政非政豈無善者大體失之皆非所以若恒性綏猷也失上帝所以命君司牧斯民之本職矣[見訓語]
人心皆善皆正惟上之所以治其民者反以壊亂之故雖有本善之性如金混沙如雲翳月矣必如周禮所以治其民者治民而後庻幾乎不失上帝所以命我司牧之職而後成人有徳小子有造而後兎置武夫皆公侯之腹心而後執訊連連攸馘安安而後漢有遊女不可求思嗚呼周禮之書至矣[見訓語]
古聖王之所以教其民者每每因其日用而寓教焉書曰正徳利用厚生惟和是謂三事生民之所日用非利用則厚生聖人於民利用厚生之中而寓正徳車不雕器必度斑白者不提挈飲食必後長者童子不衣裘庻人耆老不徒食三易之占皆有書因致其教今周易之書具存其所以啟導人心至矣周官因賓興賢能而致徳行道藝之教苟惟民之所不用而特致其教則難以至於因民之婚姻而致婚姻之禮以寓其正徳因民之祭祀而為祭祀之禮以寓其正徳後世之為教也徒恃詔令戒諭之暫聽暫觀其何能致化是無惑乎後世之風俗不如古也無浩歎乎後世之民不可化也終年耳目之所接心思之所及非淫聲則奸色非利欲則邪偽日夜沉浸乎匪僻浮蕩之中而欲以數行之詔令拔其乆固之習難矣
人心易感化以其性本善故也曩宰樂平政事大畧如常間有施行而人心率向於善由是知人心果易感化若先謂民頑不可化則必無可化之理[見訓語]
古者納言之官出納五言訓方氏誦四方之傳道布而訓四方以觀新物自比長而上無非師儒教之徳行今之五家為甲甲有長又有小保長大保長保正副皆古製之道擇保甲之所推重者而長之仿古相教相紏禮敬其長又賓興其賢能則唐虞三代之化複行於今日矣
今之通議大夫以上即古之上大夫周之卿周有卿而無上大夫今之大中大夫中大夫中散中奉即古之中大夫今之朝議大夫以下古之下大夫朝請朝散朝奉即古之上士今謂之員郎今之升朝承議奉議通直郎即古之中士今之京官宣教郎以下即古之下士今之選人承直以下即古之不命之士古簡而今繁爾非古製冺絶也大治之後徐厘正之
古者論道經邦三公之職也漢則轉而為大夫為議郎矣漢大夫多至數十人議郎員益多夫以三代盛時猶難其人曰官不必備惟其人蓋論道者非聰明睿智深逹乎道者不能自秦滅先王之學士失教養故人才欲求其有如三代者絶無而僅有而況於有如三代之三公能論道經邦者乎諸大夫諸議郎所論大抵淺陋是無惑乎自漢而下不複有三代之治也漢雖有丞相禦史大夫太尉為三公名則半存實則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