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應,隻在躍上太極殿屋頂後,將她放下,後沉聲道了句:“在下名喚江甚,並非姑娘口中的‘韓不周’。”
他撒謊。
聲音明明都一樣!
就算這世間有身形相似的人,但聲音總該不一樣吧?
她聽到的,分明是已經在心中回蕩了無數次的聲線!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問。
如果你不是韓不周,為什麼要幫我?
如果你不是韓不周,萍水相逢,為什麼要給自己惹麻煩?
“因為你身上的《雲耕地織》。”
江甚回答,燕卿卿喉嚨一緊。
她手按在胸口處,那裏書籍的厚實手感還在,證明書並沒有被順走,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幫你,純粹是因為你身上有《雲耕地織》,姑娘別多想。”江甚詳細的解釋了句。
低沉如鼓的聲線落在心上,燕卿卿抿抿唇,強行讓自己冷靜:“所以,你幫我的報酬是要這《雲耕地織》?”
“非也。”
“那是為何?”
江甚對上她咄咄逼人的氣勢,隱在麵具下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狹長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戲謔:“我隻是不想《雲耕地織》落在大燕國君手裏,並且,我也需要一件事,讓我名正言順的遠離聒噪。”
燕卿卿一愣,後意識到他指的是喋喋不休的嘉陽。
她抬眸凝視著他,目光清透,似要穿過這層厚厚的銀質麵具去看向他原本的五官。
江甚對上她的視線,險些便要繃不住。
他別過臉,指著東華門的方向:“那是你朋友吧?”
燕卿卿順著看過去,陸堯的身影隻是一團模糊的白色,正不安的左右晃動,一記橙色的煙火在天際盛放。
那是在求回應。
燕卿卿深吸口氣,從袖子裏掏出一枚煙火,正要拉線,手被人按住。
粗糲溫熱的掌心覆在手背上,自肌膚傳達而來的熟悉氣息令她嗆紅了眼。
他分明就是韓不周,為什麼不承認?
是因為不想再看見她了麼?
那為何還要出手相助?
給了人希望,又狠心的給了絕望,看她為此失魂落魄的模樣,真的好玩麼?
燕卿卿低著頭,咬住下唇,竭力將眼眶的濕熱忍下,她聲線微啞:“做什麼?”
“你若是放煙火,無疑是在向人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答的冷靜。
燕卿卿恍然,也是,她今晚怎這般糊塗?
“我送你過去。”
耳邊是江甚的低語,燕卿卿不答話,任由著他靠近,卻什麼也沒做。
疑惑的抬頭,對上一雙沉靜的雙眸,江甚示意道:“我手受傷了,你自己抱著我。”
燕卿卿聽話的上前,環著他的腰,觸感精瘦,隔著衣料,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彈性十足的肌膚,臉上不爭氣的飄來一抹緋紅,轉瞬又被她狠狠壓下。
爭氣點燕卿卿,既然他想演,那就陪他演好了!
手上微微使勁,將他的腰摟的更緊了些,察覺到身邊人控製不住的一個顫栗,燕卿卿陡然心情大好。
總她一個人受折磨,多沒勁啊。
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