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你究竟看上他哪裏？”
燕卿卿再次問出這令人費解的問題，但見秦嶺雪麵上一抹緋紅，聲若蚊吟：“你不懂。”
燕卿卿認命的上了馬車，坐在車攆前，調整著握韁繩的姿勢，找到手感後，招呼著秦嶺雪：“上車。”
的確，她不懂。
興許衛崢也有優點，恰好秦嶺雪遇見他時，便是他優點爆發的時刻，先入為主的觀念，之後再多的爛脾氣也能包容。
就像她當初遇見韓不周，第一眼相中他的皮囊，他如謫仙降世，揚言要替她開倉放糧，盡管後來知曉是騙她的說辭，但也是從那一刻起，一顆心便懵懵懂懂的交了出去，千刀萬剮也不曾收回。
感情啊，誰說得準呢。
“駕！”
燕卿卿長喝一聲，揚起手中的韁繩，帶著巧勁兒落下。
中間落下很長一股韁繩，隨著這力度一揚一落，正好落在馬屁股上，馬兒長嘶一聲，縱蹄踏去。
閩南本就位於大燕南境，正在浙江之下繼續南走，說起來遠，但卯足了勁兒跑上一夜，也便到了。
天大亮時，燕卿卿喚停了馬車，瞧見不遠處躺在馬背上歇息的衛崢。
聽到動靜，衛崢睜開，見她時眼底頗為訝異，緊接著翻身下馬，走來替她將馬車栓在過道兩旁的枯樹邊兒上。
“臣還以為，公主會去尋個車夫。”
燕卿卿皮笑肉不笑，不理會他，將秦嶺雪從車廂內接出來，隨口問道：“常溪沒來接應麼？”
她晌午時傳了飛鴿，照理說，常溪收到後，如今該在閩南關口等候著。
“那邊呢。”
順著衛崢所指的方向，燕卿卿眯著眼看去。
南境風沙大，這漫天黃土裏，若不仔細辨認，還真很難瞧出城關口還杵著個人。
燕卿卿遠遠的分辨出常溪的身形，腳步似有千斤重，難以抬步。
和見到青一是相同的感受，她不知道常溪與青一會不會怪罪於自己，因此，心中忐忑。
又見常溪隻杵在城門口，似不想迎來，更是覺得難熬。
“公主不必有壓力，常溪是明白人，他會懂得分寸。”
一直隱在暗中的青一現身，給了燕卿卿一絲勇氣，她邁步過去，近了時，見到常溪麵上流露出一抹驚訝。
“公主！”常溪連忙迎上來，懊惱道：“最近閩南風沙越發肆意，十米外竟看不到人，沒有見到公主到來，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恕罪。”
燕卿卿長籲口氣，原來是沒看到她。
不過這閩南的風沙的確是比她上次來時增長許多。
閩南本就位於邊境，地理位置貧瘠，沒有綠洲掩蓋，風沙漫天，再這樣下去，這裏估計要與百丈外的沙漠融為一體了。
“秦皇時，有可以將風沙收攏為己用，甚至用到戰場上的傳說，也不知是真是假……”
身邊的秦嶺雪看著直往人眼睛鼻子裏灌的風沙，喃喃了一句。
她這一句頓時給燕卿卿提了個醒，當日她在皇宮密室裏發現的《雲耕地織》裏就有這段描寫！
好像叫什麼‘捕風捉影’，名字取得挺隱晦，她當時沒細看，草草掠過。
壞了，她出逃的倉促，《雲耕地織》還在紫禁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