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手不必害怕,本宮隻想求聖手隱瞞,就當您接生的,是個皇子,為表感激,本宮可承諾佛陀聖手一個條件’。
當即便證實了猜想,他心中震驚,卻也知曉此事不宜過多摻和,悄悄淡出舒寧宮前,還曾回頭看一眼,高宗正從佛陀聖手的手中接過‘小皇子’。
洛丞相不成想,二十多年前無意間撞破的秘密,會在二十年後至關重要。
他一心想著,若是能尋到當年賢妃狸貓換太子的有力證據,那麼四皇子燕元期便要退出這場黨爭之戰。
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便先從燕元期入手。
可他不曾料到,他第一個入手的對象挑選錯了。
燕元期,從來都不是個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純良無害的人,之後接連發生的事情仿若噩夢。
先是被誣陷與接待宴上的刺客有關,疑似通敵叛國,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能說,便被下獄。
後刑部之亂,有一黑衣蒙麵人出現在麵前,照著他兩邊太陽穴便狠狠砸下去。
昏迷之前,洛丞相曾以為自己會就這麼死去。
天意弄人,出事半年後的今日,大燕的十四公主又拿著一顆丹藥入丞相府,將他從無邊黑暗中喚醒。
“造化弄人,今大燕的龍椅,竟落到了個外姓人手上。”
燭光下,洛丞相似哀似怨的歎了口氣,緩緩感慨一句。
燕卿卿眸光熠熠,她將洛丞相的話從頭到尾理了一遍,後直挑重心:“賢妃生產那晚知曉此事內幕的人,是不是全沒了?”
畢竟這秘密滔天,多一人知曉,便多一份泄露的危險。
以賢妃的處事風格,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隱患的。
佛陀聖手已經被困於上從山,不足為患,但剩下的宮人們,便難說了。
果不其然,洛丞相聞言道:“我半年前為了幫五皇子爭一線希望,特意深入調查,但凡是涉及到當晚生產事件的人都已經不在世上。”
燕卿卿眸色一暗,正可惜時,又聽洛丞相繼續道:“不過,有一個漏網之魚。”
“誰?”
“替賢妃接生的穩婆,也是賢妃從老家帶來的張嬤嬤,賢妃顧念主仆情意,隻給了銀子,將此人的奴籍從宮中銷毀,送出宮去了,當初我正欲深入調查,便出了事,並且,時隔這麼多年,也不知她還在世否。”
這算不得什麼好消息,但到底是一絲線索。
燕卿卿目的達成,景問這花費了半年功夫製成的丹藥也的確沒有妄費,到底是確定了方向。
她暗暗長籲口氣,起身告辭:“丞相多加保重,如今的大燕君主不比之前,少年成君,正是爭強好勝的時候,提醒大人一句,若是能走,盡量離這京師越遠越好,在上頭還不知道你醒來之前。”
她說著頓了頓,聲線微啞:“您是我外公的學生,他老人家這輩子沒能看到國泰民安,抱憾而終,想必更不希望他的學生們再去爭個魚死網破,你們平安活著,便是他平生最大的夙願了。”
洛丞相在聽到‘抱憾而終’四個字時,蒼白的唇瓣動了動,因衰老而塌陷的眼窩深邃,悲傷紛至遝來。
他目送著燕卿卿離去,聲音旋在空氣中,久久未落。
“望公主,也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