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我就不信,這天下離了我,就真要大亂了麼?”
……
海風習習,濤聲陣陣。
午後的日光,如少婦的手,撫摸著人的身體,溫柔又火辣。
東海,黑龍城。
城主府西側,一處僻靜小院裏。
四肢修長,眉目清秀,看起來大約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年餘天齊,
懶洋洋地躺在一張藤椅上,閉著眼睛,語氣十分不耐煩:
“王道玄,你個混賬王八蛋!
你讓我出麵,調解王屋派和太行派的矛盾,說太行派的掌門邱子健,仗著魔教在背後撐腰,欺負你……”
少年說到這裏,鼻子裏一個冷哼,長長的眼睫毛,微微一抬,
用餘光瞥了一眼那跪在他身側,正瑟瑟發抖的耄耋老者,繼續罵道:
“我來問你,我離開北齊國已三年有餘。
當初教你的小純陽內功,你可有認真修煉?”
“真人教誨,王某人豈敢懈怠!
我日夜修煉不輟,如今已經摸到了第七重的門檻……
丹田之間,溫養出純陽真氣一十三縷……”
王屋派掌門王道玄,整了整自己的袍服,
抱拳拱手,戰戰兢兢地回著話。
提到了那一十三縷純陽真氣的時候,溝壑縱橫的蒼老麵容上,還掛著一絲絲得意。
結果,一聽這話,餘天齊更是氣不打出來,當即就破口大罵道:
“老東西,我讓你修煉小純陽功,是讓你應付魔教的玄陰毒掌。
不是讓你把那一身純陽之氣,拿來修煉房中術的。
我可是聽說了,你新近又納了一房小妾,堪堪過了十八歲……”
說到這裏,餘天齊冷笑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你這個老色批,倒是很會浪啊!
一身純陽真氣,全都消磨在房帷之上。
如今被人揍得屁滾尿流,千裏迢迢跑到我這裏叫屈。
自己爽完了,叫我給你擦屁股……
我他麼幹脆一巴掌拍死你,給王屋派換個掌門……”
餘天齊陰沉著臉,食指微微一動。
呼!
一時間,狂風驟起,滿院子的落葉,打著旋,掀起了一丈多高。
他並未真的出手,僅是心生一念,帶來的強大的壓迫力,
已經嚇得那王道玄,還有旁邊跪著的另外兩人,頭都抬不起來。
噗通!
噗通!
噗通!
“真人息怒,真人息怒,我打不過那邱子健,是因為天魔教教主親自傳功給那邱子健,
並不是因為我納了小妾啊……”
那王道玄見狀,立即頭如蒜搗,死命地在餘天齊腳邊磕了幾個響頭。
“當真?”
餘天齊怒氣微斂,眉梢挑起了一抹狐疑。
“當真,當真……”
王道玄嚇得臉都綠了,頭抵石板,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從自己的襠下,嗅到了一股騷氣。
原來是方才驚嚇之餘,居然失禁了。
“罷了……
既然是天魔教那個老家夥在背後搞鬼,那也確實為難你了……”
餘天齊在藤椅上伸了個懶腰,語氣稍稍緩和:
“我剛在這黑龍城過了幾天清靜日子,你們三個老家夥,就來煩我。
兩個天天給我端茶倒水,死乞白咧求著我學武功,說是要鎮壓幽冥鬼物。
一個跑來讓我幫著主持公道,說是要對付魔教妖人。
怎麼?這天下,要是沒了我,就亂套了?
北境魔國是不是就敢南下中土?
幽冥鬼物是不是就敢重回人間?
那東海的龍族,是不是就敢上岸……”
……
“是,是,是……”
那跪著的三人,哪敢反駁,連連稱是,頭點的好似小雞啄米。
發了一頓牢騷,餘天齊伸手在後背上搔了搔癢,又在長椅上換了個姿勢,乜斜著眼,對著另外兩個跪著的人影道:
“趙宗主,劉閣主,你們倆紆尊降貴,裝扮成奴仆,在這裏伺候我這麼多天,憋壞了吧!
我教你們的大力金剛指還有十六路伏魔劍法,想必你們修煉地也差不多了。
正好,去幫幫王掌門的忙,順帶著幫我給那太行掌門邱子健捎句話。
告訴他,就說我說的,讓他立即跟魔教劃清界限。
否則,他的腦袋,就等著給我當夜壺吧!”
“謹遵真人吩咐!”
那磐石宗宗主趙宗全,還有擎天劍閣閣主劉長生兩人,跪在地上,連忙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