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第十八個了!”
死透了,活生生的精壯男子被禍害成麵目全非的幹屍,最麻煩的是這事兒發生在天子腳下。
正是貞觀十三年,天可汗威德四海,八方平定,舉國上下,一派欣欣向榮!
誰曾想,如此冗繁國都,竟有妖物作祟。
“收了,上頭有交代,天觀不日來人!”
長安城之大,不可語,四圈八方,一日難行東西。
西市第二街連日橫死的男人,已達十八人,這些人皆是精壯青年,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幹了精血,近兩百斤的壯漢,已經成了風幹臘皮。
可怖可惜!
已經有手下上前用布包將屍體包裹,僅一人單手可持。
夜半的衙門沒有閉戶,老爺穿戴整齊,聽聞腳步聲,連忙起身,急切的問:“如何了!”
“老爺,又一具屍體!”
白布包著的屍體已經放在青石地板上,布包打開,枯樹皮似得幹屍暴露在空氣之中。
本該沒什麼味兒,可似乎有一股兒難聞的臭味兒鑽進人的鼻竅,讓人胃裏忍不住翻江倒海。
臉刷得白了,一屁股攤坐椅子,陳老爺那肥胖的肉臉顫顫巍巍,嘴裏不住的重複著:“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如今詔開南省,納賢在即,儒門大開,南北士子蜂擁,若是在這檔口出了事兒,別說手裏這點權利,就連這項上人頭,也得挪挪地方了。
哐啷啷!
大院的門開了,還有幾道嬉鬧聲音,老遠看到兩三人影。
陳本寧臉黑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吼道:“逆子!”
“父親因何惱怒!”
來人青澀,手持折扇,頭戴冠巾,模樣端正,正是陳本寧的兒子,陳元。
“來人,把這逆子關進書房!”
陳本寧正在氣頭上,甚至都懶得看兒子,大手一招,幾個差爺走了上去,對著陳元抱歉一笑:“元哥,勞煩您走著!”
陳元也不折騰,對著幾個熟麵孔拱了拱手,逍遙自在的往後堂走去。
遠遠的,還聽到前堂傳來絮絮叨叨的聲音。
長安縣衙不比其他,廊門林立,寂靜無聲!
“石頭,近來我父親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事發生?”
做兒子的,雖然任性,但眼睛不瞎,尤其是……
這具身體裏,還有個年近三十的靈魂!
“元哥!”石頭麵露難色,猶豫了下,回道:“老爺也是擔心您,最近坊內不太平,短短不到十日,已有十幾人喪生,而且……”
“這些人全都被吸幹精血而亡,不像人為!”
石頭說到此處,聲音都壓低了,顯然並非懼怕陳本寧,而是怕招來邪祟。
不像人為?
陳元失笑。
看來是命案!
作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公民,雖說一睜眼便到了大唐,可讓他相信鬼神邪祟一說,十幾年書不是白讀了。
更別說大唐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個曆史罷了。
既是命案的話,陳元便沒什麼興趣了,他隻是關心父親,畢竟是天子腳下,十幾條人命,要是拿不到凶手,怕是要被問責。
“元哥最近還是不要夜出,老爺已將案事上移,天觀不日來人!”
“天觀?”
陳元一臉疑惑,他對唐朝了解不多,甚至義務教育曆史書中的那些知識點,早就在幾年社畜工作中忘得一幹二淨。
反而對那些演義野史了解比較多。
比如春寒賜浴華清池,貴妃三日洗祿兒的安祿山和楊貴妃。又比如巫山雲雨入禪房,藩籬情深臥鴛鴦的辯機和尚與高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