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鼎十年,初春時節,紙鳶如雪滿天飛。
平康侯府內。
蘇見覓將手伸出窗外,試圖捧住灑下來的陽光。
她終於接受自己穿越回來的事實。記憶裏,她不顧眾人勸阻嫁給最不受寵的五皇子蕭星潛,助他奪得皇位,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悲涼下場。
後來她靈魂去了一趟現代,學了一身精深造詣的醫術,還明白當初自己為一個男人放下所有,隻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花瓶是多麼可笑!
某天一睜眼,蘇見覓發現自己又穿回了啟朝。
既然老天給她改過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做一個戀愛腦,還要避開滅門未來!
“姑娘,不好啦!”丫鬟春雪急急地跑進來,焦急的喊聲拉回了蘇見覓的思緒,“三公子……三公子犯事兒啦!”
“三哥又闖禍了?”蘇見覓收回雪白的皓腕,秋波似的美眸波瀾不驚,淡定地注視春雪,“這回揍的是哪家的倒黴蛋?”
春雪喘了口氣,“是瑜王的親衛。”
蘇見覓眯了眯眼睛,他這個三哥平常遊手好閑了點,但分寸也是有的,怎麼會沾上瑜王。
要說這瑜王蕭檢,是當聖上最小的弟弟,仗著皇上對他的親近,說他京城紈絝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要是惹著他,不被剝層皮是不會放人的。
京城人人見他都繞著走,連帶瑜王府的仆人都避而遠之,三哥怎麼會平白無故招惹上?
蘇見覓起身,石榴裙頃刻墜地,翩躚窈窕宛如仙子。
“三哥在哪?”
“在城北順興酒樓。”
蘇見覓避開蘇家仆從,從偏門而出。她和三哥經常互相打掩護,這事能私下解決不讓父親知曉是最好。
乘上馬車路過喧鬧的集市,蘇見覓到達順興酒樓門口。春雪扶著她下車,腳尖剛一沾地,便聽見三哥蘇亦錚的聲音。
“妹妹,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蘇見覓抬頭,見三哥月白的衣袍上染了不少灰,一看就是打架的戰果。她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來,讓父親來嗎?”
蘇亦錚腦海裏瞬間浮現出父親鐵麵無私的刻板模樣,不禁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振振有詞地說:“我不留神和瑜王看中同一樣東西,是瑜王的親衛動手在先,我還沒怎麼著,他就倒地上了。”
蘇見覓歎了聲,走進順興酒樓的天字號間。
推開門,陽光從窗戶正對的直射到蘇見覓的臉上,她抬手擋住眼睛,適應光線後,看見主位上坐著一位麵如冠玉的男人,濃眉斜斜飛入鬢,若點漆的眸子正玩味的打量自己,手中持一把畫著花鳥的玉骨扇,閑閑地搭在腿上,敲著懶散的節拍。
他對蘇亦錚說:“讓你把你父親叫來,沒讓你隨便叫個小丫頭過來。”
蘇見覓上前一步,欠了一禮後挺直背脊,“我不是小丫頭,你欺負的是我三哥。”
“你三哥?你就是皇兄經常提起的蘇見覓啊。”蕭檢爽朗地站起來,大步走到蘇見覓麵前,伸手作勢扯掉她臉上的麵紗,“讓叔叔看看長什麼模樣。”
當今皇後是蘇見覓的親姑姑,蕭檢是皇上的異母弟弟,按輩分來講,蘇見覓是該叫他一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