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愛過她嗎?”

趙唐禮從夢中醒來,時常會想起那個夢中的姑娘。

他的記憶在某天突然全部恢複,恍惚間就像是自己還在夢中一般,度過的那大半輩子的時光全部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

夢裏,他喜歡過一個叫丁寶的姑娘。

夢裏,他是剛下山的小和尚,她是陪著老父親生活在山腳下的采茶女,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正下著雨,遙遙遠山漂浮著一層輕薄的霧氣,朦朧妖嬈,空氣中彌漫著清甜的味道,漫步其中沒一會就會打濕衣衫。

采茶女丁寶正背著一筐新茶,一步一個泥印的往山下走,她低著頭,頭發被霧氣打濕,輕薄的青色長衫貼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小和尚默念著非禮勿視,上前問路。

采茶女抬起頭,眼底就像是那濃綠的遠山,漂浮著淡淡的霧氣,水靈靈的,圓亮且黑,乖巧的像是生活在著茶山中的小動物。

小和尚下山的路上受傷了,被野狼追的一身狼狽,少了隻鞋還斷了條胳膊,即使如此他還是挺直腰背溫和有禮。

“你要幹嘛去和尚?”

“師父讓我下山曆練三年。”

“你這胳膊養好還得一年半載呢,和我回去吧,村子裏大夫。”

小和尚看看自己的胳膊,想想自己已經身處凡世間,心裏便想著從現在開始三年之約。

“那我就在這裏打擾一陣子了。”

半年之後他斷掉的胳膊長好了,小和尚要走,采茶女和他說。

“快過年啦,家家戶戶都團聚呢,你孤身去鎮子上也沒意思,不如待在我家過了年再走。”

小和尚猶豫一番,看了看采茶女的眼睛,最後決定留下來過個俗世間的年再走。

正月十五,小和尚要走,采茶女讓他留下幫忙播種,小和尚心想著孤女老父確實辛苦,便留下來幫她播種了新茶。

這一種,又到了老茶要采摘的日子。

采茶女總有借口讓他繼續留下。㊣ωWW.メ伍2⓪メS.С○м҈

剛入世的小和尚總有借口讓自己多留幾天。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

三年過去了。

小和尚打算回山了。

“俗世間不好麼?”

采茶女看著小和尚,眼底的笑意中帶著許多悲傷。

“阿彌陀佛……丁寶,師父年事已高,我要回去代替他老人家侍奉青燈古佛。”

小和尚低著頭準備離開了。

身後傳來采茶女的聲音。

“那我呢?”

這句話一旦問出來,兩人之間就再沒有退路了。

小和尚沒回頭,佇立原地沉默了許久,看著手中的佛珠,最後萬般情緒化作一句歎息。

“我們的緣分隻有三年,我也在俗世中感受過人情冷暖,我不過是你一生中最微不足道的過客,無需留戀。”

最後小和尚還是走了。

一向心軟的他也再沒有因為采茶女的哽咽聲而回頭。

他的師父交代過。

情欲,是他此生一劫。

度過此劫,他便能成佛。

佛與采茶女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再後來,他繼承了寺廟,成了新的方丈。

那一年小弟子下山曆練,他囑咐小和尚。

“不要在一處逗留超過一年。”

小和尚懵懂。

“為什麼啊師父?”

老和尚伴著青燈,抬眸看向山下那一角,一如過往數十年。

“等你回來,我再與你說。”

三年後,小和尚回了山,原先稚嫩的臉上多了許多平靜與淡然。

他與師父訴說著在山下發生的趣事,以及自己在其中的感悟。

“還有一件稀奇事,那就是茶山腳下的茶婆婆,一生未嫁,無兒無女,會給我們這些過往的僧人送些茶水,還會問我,和尚會不會動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但我佛無欲,想成真佛,肯定是不會動心的,所以我回了她,不會。再後來等我上山之前,就聽說那茶婆婆自縊了,手裏還攥著一顆佛珠。”

小和尚自顧自說著。

竟然沒發現坐在對麵的師父,早已經攥緊了手中的佛珠,一向淡然慈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類似悲傷的情緒。

後來,師父離世了。

小和尚成了別人的師父。

他與弟子訴說過去的事時,總會提起一件事。

“師父總說他對的起眾生,唯獨對不起一人,久而久之這便成了執念,至死難忘,世上最難忘卻的,便是這種不可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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