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頭發因運動而隨著跳躍,略微秀氣的臉龐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斯文。可一次次淩厲的進攻又彰顯出不容侵犯的王者氣息。最後一球,雖精疲力竭卻又是有力一擊,完美扣殺。
“你的球打得真好。”
說話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司年不由得循聲望去。
白色有沿帽遮住半個臉,露出黑色的頭發,深灰色的長袖外衣,深灰色的休閑長褲,淺灰色的板鞋。膝上有一隻黃白相間的貓正懶懶的趴著。
司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打球太投入了,使得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應該坐了很久,那隻貓似乎都要睡著了。一身深色衣服的她卻因夕陽的眷顧而透出一絲絲的暖意。不過,司年還是說了聲“謝謝”。然後將球拍之類的東西收拾好,準備回家。
那人跟著他並肩走,他也不問原因,步伐也沒有因為她而減慢。
沒有令他厭惡就已經是極好的事了。
“你相信有些事情是死都不會忘記嗎?”女子突然問道,打破了安靜,懷中的貓仿佛也醒了,她伸手安撫著。
沉默了一會兒,司年回答:“相信。”餘光瞥見她的唇角向上揚了一下,又聽見她輕輕地說:“是嗎,我以為你不會相信呢。”一雙剪瞳般的棕褐色眼眸望向司年的眼底。
她說得理所當然,仿佛對自己知根知底。司年卻不禁停住了腳步,看著女子向他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竟愣住了。後來想起這件事,司年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她的笑愣住。等他回過神來,女子已經不見了。
一周之後的下午。
“司年,這家的蛋糕很好吃。”宋錫宇音量不大,在車輛不斷駛過的街道旁,話語顯得含糊不清。
裝修精致的小店,客人不多,放著舒緩輕柔的輕音樂,陽光越過大大的落地窗,為咖啡店增添幾分安謐和溫馨。司年不得不注意到坐在不遠處低頭寫字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咖啡店裏的冷氣讓她感到冷意,她套著一件淺灰純色襯衫,一副大大的平麵眼鏡遮住了半張臉,司年仍覺得意外的和諧,還有一點點的似曾相識。
絲毫不受外界影響的她,全神貫注的在紙上沙沙的寫著。
宋錫宇悄悄順著好友的視線移動,笑了笑,“怎麼,司年對她有興趣。”
收回放出的目光,司年對早就立在身旁的服務生指了指菜單上的名字,不在意的說,“沒有。”
怎會放過任何捉弄好友的機會,宋錫宇神情愉快的點單。
司年端起送上的咖啡,微抿,稍稍側過的視線飄忽的不知落在何處。
那人恰好抬頭,四眼相對。
輕微近視的司年看得並不真切,但覺得她也許在微笑,亦或是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僅僅出於習慣。很快她又繼續低下頭,再次投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大約一刻鍾後,“嘶”一聲,她飛快地合上筆記本,把桌上的東西也不整理的扔進包中,隨意的跨在肩上,竟向這邊走來。
司年自是察覺到細細品味美食的宋錫宇臉上的笑容愈加明顯,仿佛知曉了什麼,不悅的皺了下眉。
一張紙輕輕地放到棕紅色木桌上,淡淡的對司年說,“謝謝你的咖啡和甜點,這是回贈。”
說完,轉身離開。正要推門跨出咖啡店時,她又突然偏過腦袋,鼻梁上大大的黑框的眼鏡有些微的反光,讓他人看不清。她緩緩開口:“你相信鳳凰涅槃會得到新生嗎?”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顧客皆是一愣,都下意識的向四周環顧,想知道是誰在問,抑或是誰會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