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謹言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看著樓下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直到那單薄纖細的身影完全消失。他點起一根煙,悠悠吐了一口氣。
腦子裏是清明的,心底卻是混亂的,像是被紮上了一根刺,不深不淺,但是呼吸間的摩挲讓人疼的難受。
陳柯看見自家老板站在那,孤單與少許落寞將他整個人包圍其中,似乎與這個喧囂渾濁的時間劃出一道鮮明的分割線。
兩人自三年前在國外相識,陳柯一直跟著他做事,見證他的公司從默默無聞到崛起,又跟著他回國麵對這一場變動。
無論經曆什麼,慕謹言永遠都是那樣一副淡淡的樣子,直到遇見阮非晚
“慕總,已經把溫小姐送回醫院了,那她出國的事情”
“既然她不願意,就算了,讓她繼續在阮非晚身邊呆著。”
猶豫了片刻,陳柯試探性的開口,“其實,沒必要把阮小姐撇出去,等她幫著你完成那件事,你依舊可以把她留在身邊。”
“你看出來了?”慕謹言掐滅了那點星火,直麵他,似笑非笑,“有那麼明顯嗎?”
陳柯抿了抿嘴,沒說話,但意思已然很明顯。
“到底還是你了解我。”他自嘲般的搖了搖頭,“你能看出來,別人遲早也能看出來。她的身份太敏感,又偏偏什麼都不知道。”
頓了一頓,他又歎了一口氣,“我實在是,不忍心。”
不忍心讓白紙一樣的人兒麵對那麼殘酷的現實,不忍心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不忍心,徹底斬斷兩個人之間的可能性。
如果早知道自己會動心,那麼從一開始,他就不會找她。
“現在一切還是未知數,既然她不知道,就索性不讓她牽扯進來,讓別人替上也一樣,左右不過是做戲,能唬住宋家就可以。隻要讓他們覺得人證物證都在我們手裏,就不怕他們不低頭。”
“他們還是很有可能查出來的。宋淑清不清楚阮家的事情,宋家人卻是知道的,我聽說,他們最近也派了人來找,就在你回國的那一陣,已經找到福利院去了,好在那個院長並沒有透露什麼。不過,恐怕也瞞不了多久了。”陳柯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訴他。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更要加快了。她那裏有溫柒陪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孫婉那邊,你多費點心,我們要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慕謹言稍稍眯了眼,狠戾一閃而過。
“可是,夫人那邊”陳柯有些為難。
薑畫隔三差五就會打聽事情的進展,對已經知道身份的阮非晚更是關切。找錯了人這個理由,糊弄兩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姑娘容易,糊弄薑畫,卻是幾乎不可能。
“先不告訴我媽換人的事情,讓她把注意力放在慕懷言身上,必要時刻,慕懷言會是重要的一步棋。對了,讓布置在家裏的人,多留心慕懷言和慕慎行之間的互動。”
“你的意思是”陳柯一驚,不敢猜想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齷齪。
慕謹言冷笑,“又不是親生兄妹,越過了界也沒什麼。宋淑清悠閑日子過了這麼多年,也該給她點麻煩頭疼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