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季來的遲了許多,雨勢則比以往都要猛烈。一個偏遠的小鎮之上所有的人都紛紛趴在窗口期盼著雨季的陰霾早點過去。一個頭發淩亂的女人,一雙紅腫的眼睛,慘白的麵容。雨水已經徹底濕透了她粗糙的衣服。她已經在街上徘徊了有一月之久……一個月前她拿出了家裏所有的銀子讓她的男人趕往了黑帆港。
旁邊木樓之上一個肥胖的女人對著自己抽泣的孩子訓斥著“以後要是再敢跑出鎮子,我就把腿給你打斷。”孩子抹著眼淚不敢頂嘴。旁邊的男人不僅沒有勸的意思更加肯定的嚷嚷著“打斷了躺在家裏也比被人抓去了好。”
大雨滂沱,森林裏雨聲顯的格外的清晰。到處都是水流小溪,一個穿著蓑衣背著褡褳的男人步伐匆匆。這是連打獵為生的獵人都要結伴而行的地方,可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東北方向,東北……”一邊慌不擇路的行走,一邊口中默念著要去的方向。走出森林眼前的一目讓他沮喪,相隔十餘丈的峽穀深不見底的橫在自己腳下。他沒有多加猶豫,左右看了看順著峽穀向北方走去……
他叫衛穿海,一個夢想穿越山海的浪子,年輕的時候夢想著做一位遊遍天下的探險家。偷人,騙人,的事情沒少做,可餓肚子露宿街頭也是常有的事情。因為長的得體,嘴巴靈活,積極樂觀卻從沒放棄過自己的夢想。直到他路過一個竹林看見一個挖竹筍的姑娘。一雙會唱歌一般的眼睛徹底迷住了他,就一眼!他的心就像被繩子牽住了,步子怎麼都邁不開了。借著喝口水的理由一路跟著姑娘回到了家裏。
女孩家裏一個年邁父親,一個多病的母親。兩間漏水的草屋……男人借宿了一宿。花花腸子也盤算好了一切,對老頭又是吹牛自己本事,又是說謊自己做過多少幫助他人的好事。做事彬彬有禮,又識字懂得做生意。深得老人的喜歡,女孩也被他大方得體的形象所吸引。第二天女孩又要去挖竹筍,衛穿海以報答留宿之情為由一起去了山裏。老頭雖是喜歡卻也不放心,一路偷偷跟著。一路上衛穿海積極幫助女孩,偶爾說一兩句客氣又有涵養的話…回來的時候已經天快黑了,拖著幾根粗壯的竹子。
晚飯過後男人拿著老人的工具用竹子做了很多實用工具,一邊做一邊向老人說著哪個能值多少銀子,哪個賣的最快。一連幾天都沒離開的想法,可也正中了病床上老太太的想法。把他招了做個女婿……
“大婚”當晚女人羞澀的問男人“你再也不能遊遍天下了,他以後會後悔嗎?”男人肯定的告訴她“我已經找到了比天下更加珍貴的東西,我會用一輩子去守護。”委婉的告白徹底俘虜的女人的心。
後來他們送走了兩位老人,也憑借男人不錯的手藝賺了一些銀子,搬到了小鎮之上。女人兩次懷孕卻孩子剛落地便已夭折,兩個人都活在噩夢之中。直到第三次懷孕,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一切失去的仿佛都回來了……女人拒絕了男人取的名字,自己給孩子取名一個萊字。男人恢複了樂觀,女人的笑容也變的甜美了。孩子被寵的不知深淺,要什麼買什麼,想吃什麼母親就給做什麼。父親每次去山裏看竹子都會帶著,給他講自己去過的地方以及精彩的事情。
可幸福生活就在一月前徹底改變了,孩子丟了…找遍了夫妻二人能想到的所有地方仍然不見蹤影。他們想到了最壞結果:被奴隸獵人抓走了!然後又試想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樣肯定會路過黑帆港。於是男人不加考慮就出發了,女人神魂顛倒,坐立不安,連吃飯的心也沒了。整天披頭散發的遊蕩在小鎮的各個巷口,總幻想著有走一個轉角突然看見兒子向自己跑來……可她的孩子已經成了別人的收獲的獵物。
一個強壯的男人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後麵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手被繩子捆著,繩子的另一頭攥在高大男人的手裏。小男孩名叫衛萊,一邊走一邊不停抽泣著,不敢叫出聲來。因為一旦出聲就會迎接男人的暴揍!泥濘的森林之中小孩時不時就會摔倒,男人絲毫沒有憐憫之情粗魯的拽著他。男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大雨一直持續到天黑。找了一個遮雨的石頭男人決定就在這裏過夜……
小男孩又渴有餓,但孩子終究是孩子不一會就睡去了。男人則一直回憶著自己的過去,拿出一把精美匕首擦的雪亮。看了看天空轉身走進了森林準備找一些野味。第二天早晨雨停了,空氣格外的冰冷。男孩被凍的蜷縮著醒來,男人坐在一堆火焰旁邊烤著一隻兔子。這是準備他忙了一夜的食物,也不知道算晚餐還是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