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顏夏驚呼，完全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陸三爺沒聽，砰的一聲，他扣動扳機，子彈從他頭部穿過，當場喪命。
明明惡人已經受到了懲罰，可那一刻，顏夏竟然莫名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難道在他們眼裏，死亡就意味著解脫嗎？如果剛剛她沒有對陸三爺說那樣的，他是不是就不會自殺了？
“顏夏，你沒事吧?”上官垚見她呆若木雞的模樣，還以為她受了傷。
顏夏失魂落魄的搖搖頭。
陸淺舟被捕的第二天，幕後黑手陸懷禮開槍自殺，一切就此結束落幕。
讓顏夏最意外的，無非是陸三爺如此耐心，長達十幾年的布局。上一輩人的所作所為，對下一代人的影響是最大的。
如同陸淺舟不過生日，看見蛋糕會覺得悲傷恐懼那般。
在檢察院正式提起公訴之前，顏夏去看望了一次陸淺舟。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總體狀態是好的，看見她，他眼中便是有光的。
與他隔著一張玻璃的距離，她想伸手撫摸他，可是卻做不到。
顏夏對他保持微笑，可再怎麼唇角上楊，微笑依舊是苦澀的。
“你還好嗎？傷口怎麼樣了？”
陸淺舟說：“我一切都好。”
顏夏欲言又止：“陸三爺的事情……”
陸淺舟打斷她的話：“我都已經知道了。”
顏夏有些心疼的看著他，想知道他在聽到這一切的那一刻，心裏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同她知道父親做了那些惡事時一樣難過。
“他蟄伏了這麼多年，連你都利用了，現在一定很難過吧，他曾經是你最親近，最相信的人。”
“不。”陸淺舟看起來比她豁達許多。“相反，也許我應該慶幸世上還有一個人記得母親的好。如果不是他，也許我母親真的要含冤而死的一輩子。”
他永遠記得林素嫻的溫柔和善良，過去了許多年，她在別人心裏早已經漸漸被遺忘。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人，一直記著她的好。
顏夏目光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他：“很抱歉，我到現在才弄清楚一切。”
如果她能早些發現，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在去交易現場之前，我已經讓人把我名下所有資產全部轉移到你的名下。那些東西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隻是顏夏，你之前說過的話……”
“一直都是算數的。”顏夏眼中有淚，即便知道幾年的等待其實並不漫長，可想到要分離那麼長時間，心中便覺得很難過。
“陸淺舟，無論最後的判決如何，我等你出來，我會一直等你……”
她那麼悲傷的微微仰著臉，抑製著自己的情感。
陸淺舟忍不住想起那一次，他與程華之間的事初露端倪的時候。顏夏也有一段很難過的日子，有一次她從他的別墅離開。
他就站在落地窗戶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記得那天下著小雨，她撐著傘站在雨中，在院門口有片刻的停步。那一次她也是這樣，悲傷的揚起臉，望著遠方。
不知道那時候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他不願去想，如今他們都沒有心思去追究誰對誰錯了。
隻要她還在，他便有勇氣承認過去的過錯。一切的妥協，都隻是為了幾年後與她的相知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