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是累,但是累得踏實。”

她笑了一聲,垂眼看著因為搬花生已經泛紅的手掌,輕聲道:“我心裏高興,從來沒覺得這麼輕鬆過。”

因為家裏的事情,她早年性格叛逆,後來也越來越不愛跟人交流。

以至於在許多人眼裏,她都是個怪人,也沒什麼朋友。

如今跟周媽媽鬧翻,把話說絕,她的心裏卻輕鬆了許多。

跟阮寒星和趙枝枝一起幹活,也是難得的輕鬆愉快。

恍然察覺到,其實交朋友是這麼快樂的事情。

阮寒星大概明白她的心情,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無言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說起來,我其實還要謝謝你。”

周嘉琳突然偏頭看向她,雙眼晶亮。

笑著道:“我曾經好奇過,能夠果斷跟親生父親斷絕關係的阮女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通過這次節目接觸到你,我才發現,其實除了更漂亮更優秀,你也是個普通人。”

甩了甩短發,她笑著道:“我那時候就在想,既然你能夠做到,我為什麼不能做到呢?是你給了我追求自由的勇氣。”

沒有人知道,被周媽媽頻繁否定打壓的時候,她到底有多痛苦。

她想掙脫,卻礙於世俗的看法和所謂的孝道,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是阮寒星的存在,讓她知道其實還可以這樣做。

自由空氣的滋味兒,簡直太美妙了。

阮寒星聽得笑了起來,搖搖頭:“與其感謝我,不如感謝你自己。是你自己做出了選擇,你很棒。”

前世她尚且耿耿於懷,到死都在試圖獲得阮澤明的認可。

如果不是經曆重生,經曆過失去一切的慘劇,她或許根本不會看開。

周嘉琳卻能在看到她這個榜樣之後當機立斷,真的很了不起。

“聊什麼呢?”

趙枝枝活力四射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笑著探出頭看她們,眼睛裏像是閃著星星:“我們繼續吧?隻要想到有積分賺,我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阮寒星和周嘉琳相視一眼,忍不住笑起來。

“好,走。我們讓節目組破產!”

額發都被汗濕的女孩們重新開始熱火朝天的幹活,節目組的鏡頭拉遠,將這一幕定格。

男嘉賓那邊的活也不輕鬆,直到午飯前夕才終於收工往回走。

影帝周嘉許的臉上都沾上了泥土,略長的頭發全都汗濕,淩亂落在耳後。

馬思南領口的紐扣都解開,原本打理得十分整齊的頭發也已經亂了,臉色被曬得發紅。

唯有霍沉,身上還整齊穿著出門前換好的、跟阮寒星同色係的情侶運動服,清俊的臉上不見一絲汗意,長身玉立,步伐都不曾亂半分。

依然高貴得像是天上的神祇。

如果不是他的手上也沾了點泥土和黑色的痕跡,腳下的白色鞋子被草葉染上點綠色,簡直很難讓人相信他才剛剛從地裏回來。

周嘉許和馬思南都忍不住帶著幾分羨慕看他一眼,道:“霍總是不出汗體質嗎?”

真是叫人嫉妒死了。

他們兩個是混娛樂圈的,本該最注意形象。

可是偏偏被霍沉一個專職霸總給比下去了。

沒人家有錢,沒人家有能力,現在連形象管理都比不上人家。

兩個人忍不住挺直了脊背,試圖挽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