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個多月了,留給齊傾墨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你又在謀劃什麼?”墨七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恥下問。
若論起齊傾墨最喜歡墨七的一點,便是她從來不會因為發生了救命之恩這種事情後,態度便來個大轉彎,以前怎麼說話現在還是怎麼說話,有些事情心裏麵明白就行,表麵上做了,便顯得尷尬了。
“隻是有些尾巴沒掃幹淨,殷笑聞既然是想立我為後的,那他對唐方的恩寵自然是有其它的緣故,想明白這裏麵的緣故,也就不難猜他想做什麼了。”齊傾墨繞著頭發絲兒淡淡說道。
“唐嬪已經一無所有了,他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墨七對後宮的這些宮闈鬥爭還不甚了解。
“一無所有,正是他可以利用的。”齊傾墨冷笑,殷笑聞這種人,果然心黑得跟自己有一拚。
外間傳來了聲疏朗的笑聲,人未至聲先到:“塵非姑娘果然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多日不曾登門的“瑾君”今日提著一盒點心捧著一對琉璃寶釧,笑容滿麵的來了。
數日不見,他身上依然是那般貴氣與雅氣並存,偏生還萬分融洽,身上披金掛銀的,卻半點也與庸俗沾不上關係,容貌平凡,勝在氣質超凡。
齊傾墨這一回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默不作聲。
蕭天離幹咳了兩聲,放下手中的點心和寶釧,伸出三根手指頭:“在下有三件事跟塵非姑娘說,說完了您再看值不值得相信我。”
齊傾墨還是不說話。
蕭天離心中那叫一個惱,慶幸自己戴著人皮麵具,不然真是拉不下這臉,清了清嗓子說起第一件事:“國主寫了封信來,托我帶給塵非姑娘,信在此,姑娘請先一閱。”
墨七取過蕭天離手上薄薄的信封,古怪地看了一眼這個“瑾君”,似乎在說,這也實在怨不得齊傾墨懷疑你,哪有你這樣非親非故卻非要貼著熱臉過來討好齊傾墨的,一不圖財二不圖利,無條件全身心付出,這種事兒柳安之那傻子做起來倒是可以理解,你這麼做任誰看上去都是另有所圖啊。
齊傾墨折了信正準備細看,上麵卻隻有四個大字,筆跡圓滑,藏鋒於內,筋骨隱露正氣,但偶爾可見猙獰處,倒的確是瑾諾那位玉菩薩的字,這四個大字是:用人不疑。
這便是給“瑾君”做了擔保,說明此人絕不會做出於自己不利的事來。
齊傾墨便越發不懂起來,從信上看來,瑾諾給了這個瑾君極大的自主權,尤其是在自己的事情上,完全任由瑾君自己拿主意,好像捅出天大的簍子來了他也不擔心一般。
那這個瑾君的身份未免也太過神秘古怪了一些。
蕭天離一看齊傾墨這樣,就知道她哪怕對自己還有疑惑,但防備之心已經去了。但轉念又一想,自己媳婦兒非得看了別人的信才肯信自己,這感覺又有些不舒服。
還真是個別扭的人啊。
不等齊傾墨發問,蕭天離很自覺地比出第二根手指頭:“第二件事,後宮裏頭這幾天接連死的那幾位妃子才人貴嬪什麼的,全是殷笑聞自己動的手。”
此話一出,墨七便張大了嘴巴!
殷笑聞竟然對自己的枕邊人都能下此狠手?原本她還以這些天這幾條古怪的人命都是馮才人幹的好事,誰能想到竟然是殷笑聞自己!
倒是齊傾墨一派淡然的神色,仿乎這一切早在她預料之中一般。
“你又知道?”墨七看到齊傾墨的臉色,驚訝地問道。
“嗯,大概猜得到。”齊傾墨點點頭。
“難道不是唐嬪?”墨七驚訝道。
“我不跟你過了嗎,唐嬪的一無所有正是殷笑聞可以利用的地方,一個沒有家世可以依靠的妃嬪深得皇帝寵幸,會招來後宮裏多少女人嫉恨?你看馮才人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殷笑聞把她這個赤裸的羊羔丟到狼群裏,身上還灑滿了香料,自然會引得宮中許多女人侍機而動。你可以去查查看,死的這幾個人應該都是與唐嬪發生過爭執不快的,殷笑聞便正好除掉,嫁禍到唐嬪身上,他就幹幹淨淨了,也不用背負殺妻的罵名。”
“這人好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