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一個唐貴妃身體不適,右一個身體抱恙,愛妃,”殷笑聞轉頭看向唐方,突然喚道。
唐貴妃連忙起身跪倒:“臣妾在。”
“你倒是給我說說,怎麼個不適法了?”殷笑聞淡淡地看著這一父女,如果他們兩想拿前三天齊傾墨泡的那壺茶說事,也未免太過愚蠢了。
“臣妾……臣妾……”唐貴妃不知是慌了陣腳還是怎麼回事,支吾了半天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你父親今日在這大殿上當著百官的麵質問於朕,朕便順了他的意來關心你的身體,你卻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了不成?”殷笑聞不喜這般吞吞吐吐,拖拖拉拉的,直接了斷地問道。
“臣妾不敢,臣妾身子不敢勞陛下費心,但有一事,臣妾的確在心中忍了許久,不知當不當說。”唐貴妃滿目的淒苦和無奈,一雙眼睛望著你,似乎都能把你的心給看化了。
“何事?”殷笑聞很清楚唐貴妃在惺惺作態,但他就是享受這種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然後他看著掌中的人蹦躂的感覺。
“此事有關聖女。”唐貴妃一咬齒,“勇敢”地說道。
殷笑聞下意識的看向齊傾墨,可齊傾墨卻依然在吃著桌上的菜,全然似沒有聽見似的。
“聖女怎麼了?”殷笑聞從齊傾墨身上挪回了目光,淡淡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還望陛下先恕臣妾不敬之罪!”唐貴妃倒是聰明,想提前給自己的找好退路。
殷笑聞冷哼一聲:“放肆!”
唐貴妃驚得一怔,心中微覺不妙,但劍在弦上,卻也再顧不得許多,定了定神握住雙手,咬牙說道:“聖女得天恩庇佑,又深得陛下恩寵,本應受萬民敬愛,但無奈聖女所為之事實在令人不屑啟齒,臣妾若不說出來,便是欺瞞陛下,此乃欺君大罪,臣妾萬不敢當!”
“到底是什麼事,說!”殷笑聞已經讓唐方磨得不耐煩了,前麵鋪墊陳設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後麵要發生的事更具震撼性嗎?這把戲看著殷笑聞眼中,極是幼稚。
唐貴妃環顧四周,滿殿大臣靜不出聲,各自不安地對望,誰都知道聖女入宮乃是殷笑聞這段時間最看重的事,如果聖女出了什麼問題,天曉得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大殺四方,以前這種整個他又不是沒做過。
而跟唐貴妃緊緊擰成一股繩的後宮嬪妃們也各自緊張地看著齊傾墨,看她淡然得全然不將她們放在眼裏,細細擦了嘴,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唐貴妃,臉上甚至還帶著某種古怪的笑意。
唐貴妃讓她笑得心底一怵,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竟變得毫無底氣,隻想認輸,哆嗦了半天才戰戰兢兢地開口出聲,明明應該她是氣勢占上方的人,結果卻被不言不語的齊傾墨嚇得沒了膽氣。
“這些天宮中有傳言,聖女與柳安之同進出去關係頗為密切,甚至兩人都不避諱下人經常廝混在一處,傷風敗俗之事數不勝數,宮中若長此以往下去,必將敗壞宮闈,淪為天下笑柄!”
殷笑聞不動聲色,看了一會唐方,安靜的大殿裏似乎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顯得急促紊亂。聖女可是陛下親自下旨接進宮來的女人,並且隱有立她為後的意思,如果這時候鬧出此等令人不恥的事來,隻怕陛下會龍顏大怒,到那時候,就真的難以收場了。
唐貴妃一向聰明,卻不知她此時為何做出這等愚蠢之舉來,當著百官的麵打殷笑聞的耳光,未免太過蠢笨了些。
許久之後殷笑聞才慢條斯裏地說道:“唐貴妃可有證據?”
“清雨樓裏的下人都可以做證,而且上次餘嬪去見聖女,親眼目睹聖女與柳安之眉目傳情!”唐貴妃急聲說道。
“餘嬪?”殷笑聞目光一掃,餘嬪身軀一震,爬出來跪在地上,嚇得麵無人色。
“回陛下,臣妾前些天去找聖女,不想正好看到柳安之和聖女兩人默默相望,極盡深情,聖女發現臣妾之後,將臣妾大罵了一頓,柳公子甚至給了臣妾一瓶毒藥,讓臣妾要麼閉嘴,要麼自盡。臣妾嚇得夜不能寐,無奈之下,隻好向貴妃娘娘求救,陛下,救救臣妾啊。”餘嬪說得聲淚俱下,逼真之極。
殷笑聞抬眼,再次看向齊傾墨,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其它的表情來,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她依然隻是一副淡漠之極的神色,冷冷地看著下麵這些人,像看一個個死人。
殷笑聞突然有一種感覺,或許唐貴妃她們的好日子,也就到今天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