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茶,他慢條斯理地說到:“國家大事自有朕來操心,愛妃不必憂思過度,今日這茶乃是聖女親手所泡,其中這露水還是朕親自陪著聖女收集的,愛妃不妨試試?”
這一下這屋子女人便再也沒有了搪塞的理由,紛紛變了臉色,膽顫心驚地握住茶杯,瑟瑟發抖,一臉臉如花似玉的臉都快要哭出來了,最先一飲而盡倒不是唐貴妃,而是那位馮才人。
隻見她一咬牙一狠心,猛地灌下,仿乎這一口喝下去的不是一杯清茶,而是鳩酒似的。
馮才人之後便是唐貴妃,饒是她再怎麼沉得住氣,也煞白了小臉,雙手緊握,指骨泛白。
最後便是那位餘嬪,餘嬪已經哭了出來,淚水糊在臉上,衝化了她化得精致的妝容,半喝半吐地,總算喝完那杯要她命的茶水。然後癱坐在地,哭得泣不成聲。
“餘嬪娘娘這是怎麼了?茶水燙著了嗎?”齊傾墨好心問道。
“你這個賤人!”餘嬪已經不顧一切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茶裏麵有什麼,她會麵臨什麼,但是聖命難違,聖命難違啊!陛下那麼明顯地偏幫著這個聖女,她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反咬一口指著聖女說她在茶水裏下了藥,又有什麼用呢?當時她們決定用這味藥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藥不管是多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異樣,作繭自縛便是如此!
齊傾墨訝異地看著她,十分吃驚:“娘娘,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餘嬪凶狠怨念地盯著齊傾墨,剛要說話,就被殷笑聞打斷了:“餘嬪,殿前失儀,對聖女無禮,你可知你該當何罪?”
這是極有威攝力的聲音,全身上下都透著帝王將相的霸氣,震得餘嬪連哭都不敢,隻怔怔地看著殷笑聞發呆。
“來人啊,將她拖下去!”殷笑聞全然未將她的淒苦看在眼裏,冷漠無情地叫來太監,將哭得軟成一灘爛泥的餘嬪拉了下去。
唐貴妃整整衣擺,上前請罪:“臣妾教育無方,請陛下降罪。”
殷笑聞抬手示意她站起來,又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憐惜道:“後宮事務這麼多,你哪裏個個都看得過來,此事又怎能怪你。”
唐貴妃梨花帶雨好不動人,楚楚說道:“謝陛下恩典。”然後眼角一挑,往齊傾墨那裏看去,似在示威一般,卻遇上齊傾墨一雙洞悉人事漆黑如潭的眼睛,以及不達眼底的微笑。
齊傾墨微笑著看她們各自的神態,像她這樣的女人,這些人為什麼要招惹呢?誰說聖女便是菩薩心腸了,誰告訴她們聖女就是純良悲憫的了?
殷笑聞望著齊傾墨,看她臉上古怪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不過好在,這些女人正墨七所說的,他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瑾君”在這裏麵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提供有古怪的茶葉,與齊傾墨配合默契地逼唐方她們喝下這杯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想拉攏齊傾墨去宣搖國嗎?
送走了大部分人,屋子裏便隻剩下齊傾墨與殷笑聞,齊傾墨洗幹淨茶具,重新泡了一杯茶,茶味微苦,自舌尖傳開,倒了一杯給他:“這杯茶,給陛下。”
殷笑聞抬著茶杯抿了一口,打量著若無其事的齊傾墨,問道:“她們對你做了什麼?”齊傾墨也不是無事生非的人,隻有可能是那些女先惹到了她。
“她們怕我搶了你的恩寵,所以對我有些關照罷了。”齊傾墨自己喝了一口微苦的茶,苦茶,多有回甘,就看品茶的人等不等回甘到來,在那之前不喝清水漱口。
“朕的恩寵,你需要嗎?”殷笑聞似乎有著極好的耐心,一副要將齊傾墨寵上天的樣子,任她胡作非為,全數包容。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腐蝕人心的好方法,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抗得了這樣的包容和寵愛。
齊傾墨笑了笑看著他不說話,多有意思,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使手段,就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可是他卻把她當小孩子一樣,對她的那點小手段根本看不入眼。
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你會在意螞蟻在你的腳下揮拳頭嗎?
隻可惜,齊傾墨並不是善良的孩子,也不是弱小的螞蟻,她笑了笑說道:“我的茶,好喝嗎?”
“那茶裏,到底放了什麼?”殷笑聞好脾氣地問道。
“讓人絕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