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去妓院,做了小倌,你若想光顧,我可以告訴你是哪一家。”齊傾墨難得說了句玩笑話。
“謝了!這個我沒興趣,告辭。
夜真的很深了,連月亮都些懶惰地躲在雲層後小憩,隻等太陽一出來就離開,星星越發璀璨,熙熙攘攘擠在一起,吵鬧不休,嘶鳴了一天的夏蟬也安靜了下來,露水結著它的小水滴,從樹葉上溫柔的滾落,掉進一雙修如入玉的手中。
“爺,外麵露重,您身子還沒好全,回屋吧。”那個一身黑衣英挺如劍的下人眉目間滿是擔憂。
“莫百衍,你與公主剛定下婚約我就把你帶了過來,有沒有不滿?”瑾君笑看著黑衣手下,叫他莫百衍。
莫百衍輕輕剝落臉上的人皮麵具,苦笑道:“就算爺不帶我過來,我會跟過來的。”
那個一身貴氣的男子手掌在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就落在了手中,那張相貌普通的臉一變,就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容顏來,將天上的星辰明月都比落下去,漆黑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桃花色的紅唇唇角微微上揚,尚有病色的臉上滿是寂寥的神色:“你說她為什麼一定要進入青沂國的皇宮?”
“為了給鵲應姑娘報仇。”莫百衍歎息著望著自己的主子,他跟隨了十數年的主子,不惜冒性命之危隻身入敵國,就為了齊傾墨那個女人的主子,無奈和悲哀充斥了他的胸腔。
“是嗎?”換下瑾君身份的蕭天離,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微微發笑,不置是否。隻回味著今日與齊傾墨再次相逢的畫麵,她著那樣的衣服,也還是那麼好看,遮去了大半張臉的容貌依然無人可以與之相比,眉目間的那抹冷漠依然是那般絕情,差一點,他就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心跳,衝上去緊緊地擁抱她,親吻她,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可笑殷笑聞後宮中的那些女人居然妄想與她在容貌上一較高下,這世間,有誰能比得上她呢?
“老莫啊,我很想她。”蕭天離心中一陣陣苦楚,他真的很想她,用盡全部的力量才能與她飲茶對話,從容而優雅,不露半分破綻。聰明如齊傾墨,要瞞過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誰能知道,優雅喝茶,從容說話的他,心裏在被如何撕扯著傷疤?
莫百衍不明白這世間為什麼會有如此糾葛難纏的愛情,為什麼不能如他與葉淩奚一般,相愛便愛著,隻能說道:“爺,以後你會跟她朝夕相處很久,還望爺為了大事著想,萬事小心。”
“我會的。”蕭天離知道莫百衍在提醒自己什麼,如果讓齊傾墨或者殷笑聞知道自己堂堂臨瀾國太子,堂而皇之地用另一個身份住在青沂國的皇宮裏,隻怕迎接他的不是美酒,而是匕首。
“明日我會將齊小姐要的東西整理好送過去,如果爺還有其它想交代的話,我也會一並轉達的。”莫百衍理了理頭緒,說到正事上。
“叫她萬事當心,那個唐方不是好對付的角色。”蕭天離斂眸。
“是。”
“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蕭天離揮了揮手,坐在石椅上,自斟了一杯酒。
“爺早些歇下吧,我先下去了。”
待莫百衍退遠,蕭天離獨飲了一杯他鄉的酒,抱著酒杯發呆。
為了能用一個完美的身份來到青沂國,安全穩妥地進入青沂國皇宮,他在極短的時間裏精心策劃。
根本沒有什麼宣搖國公主葉淩奚比武招親,從最開始就隻是蕭天離與瑾諾兩人在聯手行事而已,打出這樣一個幌子,蕭天離這個臨瀾國太子便有了合適的理由前往宣搖國。這消息來得極突然,但千真萬確,所以朝中眾人也不好說什麼,哪怕當時臨瀾國的朝政剛剛穩定。
到了宣搖國,在幾場簡單的比試,以實踐所謂比武招親的噱頭之後,莫百衍這個內定的駙馬衣順理成章地成了宣搖國的東床嬌客,但莫百衍與葉淩奚的身份懸殊太大,所以蕭天離向蕭遙求了一份信,任命蕭遙為軍中副將,如此才勉強算得上門當戶對。
然後借宣搖國國主瑾諾的嘴說一句話,留蕭天離在宣搖國多住兩月,共商兩國貿易之事。
蕭天離當然不會留在宣搖國,金蟬脫殼並不是什麼太難想到的手段,在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蕭天離改頭換麵,易名換姓,以宣搖國皇商的身份出使青沂國,兜兜轉轉一大圈,隻是為了來青沂國。
就在齊傾墨以聖女身份入宮的前一天,他剛剛走進這座與自己故土皇宮完全不同的宮殿裏,然後與殷笑聞站在一起,笑迎著齊傾墨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