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0章 滔天驚變(2 / 2)

蕭天離揉了揉眉心,皇上?鬼知道皇上現在在哪!

“皇上不在太極殿內,先去宮中各處找找。”蕭天離盡量平複下來,用冷靜的口吻說道。

趙時一臉怒容地看著蕭天離,似乎在無聲的質問。

蕭天離鳳目一凜,逼視著一身戎裝的趙時,低沉的嗓音透著強大的壓力和震攝:“前太子蕭天越賊子野心,妄圖弑君篡位,本王爺不惜萬死保架,趙將軍有什麼問題嗎?”

趙時一怔,猛然想到如果皇帝真出了什麼事,蕭天離立馬就會繼位成為新的皇帝,立刻低下頭來不敢再與蕭天離對視,拱手說道:“末將不敢,末將領命!”

齊傾墨想過一萬種可能被帶去的地方,甚至連最醜陋不堪的妓院勾欄都想到了,又或者是最黑暗的地牢暗室,獨獨想不到,這個地方竟然是。

皇宮。

飄落著的幃縵透著迷朦的淡黃色,淡淡的龍涎香在金碧輝煌的宮裏麵彌漫著,鮮血的味道夾在其中,混和成一種獨特的味道。燃香的爐鼎九龍戲珠,雕刻得栩栩如生,連擺起的龍尾上刻著的細紋都看得清,一抹鮮血在上,滴滴嗒嗒著淌著血滴,在安靜的殿裏格外清晰。

太監宮女橫七豎八地倒著,死法別樣淒慘,像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用最慌亂的手法將刀子數次插入他們的身體。

手中握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刀,刀上全是血,順著刀身往上看去,一雙與這把頗顯霸道的長刀極為不副的細白的小手緊握著刀柄,小手正在輕微的顫抖,看上去很像是拚命克製著驚恐。順著手再往上看,是一件淺杏色的素色紗衣,質地極好,在燭火的跳躍下反射著淺淺的柔光。

衣服的主人大抵是不太愛惜這件衣服,哪怕衣服上沾滿了鮮血,也不見她有所動容,隻一雙睜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甚至忘了去抹一把臉上濺著的血跡。

她麵前是一張雕龍畫鳳的床榻,床榻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哪怕緊閉著眼也依然透著不凡的氣勢,像是隨時會跳起來怒目圓瞪地質問她:齊傾墨,你竟敢刺殺朕!

是的,床上的那中年男子是皇帝,而握刀的女子是齊傾墨。

這不是最為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雙腿不能行走的齊傾墨此時站在皇帝床邊!

站著!

沒有被這裏是皇宮驚住,沒有被滿屋子的死人驚住,更沒有被自己刀下的皇帝驚住,齊傾墨隻是萬分驚訝為什麼自己可以站起來。

她曾經在暗中無數次想象過再站立起來,走路奔跑的感覺,每一次都透著喜悅與欣慰。可此時的她絕沒有半分可以重新站立重新走路的快樂,有的隻是無邊的驚恐!

她腦海裏想到一個名字,當這名字浮現的時候,她深深地感受到被人欺騙的滋味。

此時的她,身處皇帝寢宮,寢宮裏的人早已死盡,她雙手舉刀,站在龍床邊,還滴著血的刀尖直指皇帝。

當蕭天離帶著人推開寢宮的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齊傾墨猛地轉身,便看見蕭天離僵硬的臉色,她嘴唇張合,最後輕輕緊閉,什麼也沒有說。

如果時光可以倒轉,齊傾墨希望永遠不要再與蕭天離有任何交集,從最開始的彼此利用到後來的愛在心頭口難開,什麼都不要,那麼此時,一切就不會這麼為難,這麼痛苦。

兩人長久的對視,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像是一切都凝固住了,凝固在齊傾墨手中那把帶血的刀中,凝固在滿室死去的人們身體中,凝固在彼此眼中的絕望,不敢置信,懷疑,痛徹心扉中。

蕭天離有很多很多問題很想問一問齊傾墨,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為什麼這寢宮裏的人都死了?為什麼刀會在你手上?

為什麼,你可以站起來?

所有一切,都是騙局嗎?

齊傾墨,你可是布了一個天大的局,而我也隻是淪為你的棋子?

最為諷刺的是,這些問題,齊傾墨也想問問自己,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後麵的人已經開始不安起來,任誰看來,這都是齊傾墨在持刀弑君,行大逆不道之事。趙時已經在第一時間裏拔出了長刀,準備衝上去。

沒等趙時動手,齊傾墨已經先動了。

齊傾墨從來沒有想過,她站起來之後踏出的第一步,是將一把不知來自何方的長刀送入蕭天離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