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5章 上南風館(2 / 2)

兩人各自打著盹,大口灌了壺茶,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兩扇門。

但不是所有的店鋪房屋都隻有前後兩個門的,尤其是像這種做生意做得很大的布莊,進貨的時候貨物不能從前門進,怕吵著客人不說,也怕別的同行打聽消息貨源,後門一般開在後院裏,後院多養著牲畜,比如馬兒什麼的,像是他們這些精貴的料子哪裏能在那裏下貨,若是沾染上了什麼氣味,可就是大麻煩了。

所以這家巧娘布莊就還有另一個門,開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鵲應換了身衣服確認別人看不出她的身形了,才從側門裏出來,推著早些天就買好放在那裏的板車,推到菜場,買了一車蔬菜,把草帽簷拉得低低的,才往南風樓推去。

好在她自小與著齊傾墨受盡了相府裏那些人欺負,什麼粗活兒都做過,這一板車青菜重是挺重的,但她也不至於推不動,到了南風樓後門,敲開了門之後裏麵的夥計大聲罵道:“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才把菜送過來,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對不住,家裏出了些事,耽擱了。”鵲應啞著嗓子說話,哪怕現在是顏回站在他身後,也未必能聽出其中的異樣來。

夥計一邊數落著她一邊看了看她身後有沒有人跟著,看了半晌,確認那個一直在南風樓盯梢的人沒有注意到鵲應,才放了她進來,接過她手裏的板車低聲道:“老板在後麵。”

遠石和紅蓮在後院裏已經坐了有一些時辰了,鵲應一進屋什麼也沒有多說,將齊傾墨寫的信交給他們。

跟齊傾墨一樣,遠石確定這封信沒有被人打開過,才拆開來細看。遠石在看信的時候,鵲應忍不住打量了兩眼紅蓮,這真是個美如妖孽的男子,明明是個男人卻膚如凝脂唇若點紅,丹鳳眼微微一挑,他乖巧安靜地依在遠石身邊,一雙鳳眼脈脈含情,不知勾勒起幾多的風情,這等柔媚之姿,連女子也要自愧不如。

紅蓮像是感覺到了鵲應的打量,轉過頭對她禮貌一笑,恰似萬朵紅蓮盛放,鋪天蓋地的妖嬈,讓鵲應不由自主地別過臉,跟這樣的男人坐在一起,身為女子的她實在有些自卑。

好在遠石已經看完了信,沒使鵲應太過尷尬,他看完之後也是立刻燒毀不留半點痕跡,微有些遲疑地問著鵲應:“在下有幾個問題,不知鵲應姑娘能否解答?”

“問問看。”這事件事鵲應是知道的,所以很多事她可以替齊傾墨拿主意。

“第一,齊側妃娘娘為什麼這麼自信?”遠石不解,那可不是一件小事,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風險,齊傾墨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自信?而且她竟然要求自己不許跟蕭天離提起此事,單憑她一個人,怎麼做得到?

“這個問題簡單,因為她是齊傾墨。”鵲應無由來的生起一股強大的自信,齊傾墨這三個字,在豐城裏絕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名字,就是聰慧的代號。

遠石臉色微變,的確在這一年的時間裏,豐城街頭巷尾說得最多的人便是齊傾墨,這個突然從宰相府裏崛起的女子。或許當時的人們不覺得有什麼,但回過頭來看時,相府裏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死光了,隻留得宰相一個人,四夫人前些日子還失蹤了。而齊傾墨安然無恙地嫁給了三皇子殿下,雖偶有不好的風聲傳出,但三皇子極盡寵愛齊傾墨一事不知羨煞了多少女子。

三皇子最近又受封為寧王爺,年紀輕輕便稱了王,齊傾墨的身份也水高船漲,無盡光榮。

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以遠石的智慧自然想得到,突然倒下的鄭家,偃旗息鼓的太子,被貶為才人的皇後,都有著齊傾墨這個推手的功勞。

一個女子,憑著一雙纖纖素手將這些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地人,竟數斬於馬下,這等智慧,早已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所以鵲應對他第一個問題的回答,看似無用,其實十分受用。

因為她是齊傾墨,所以自信這種東西根本不用懷疑。

遠石意示到了第一個問題的愚蠢,自嘲地笑了一聲,又問道:“第二個問題,我憑什麼相信她?”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正因為齊傾墨作盡了上麵說的那些事,所以她絕不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相反她性情十分涼薄,那麼遠石憑什麼相信她?

鵲應歪頭一笑:“因為她讓我來聯絡此事。”

“此話怎講?”遠石不解。